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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塔克特(Pawtucket)和斯莱特斯维尔(Slatersville)的工厂。

至少从理论上讲,制造业主们可以通过将他们的企业组成股份公司来避免上述问题。但是在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组建股份公司要获得立法机构的特殊许可。那时,股份公司特许权给予组建人以类似政府的权力,因此重要的公共服务项目只限于这样的公司承担,例如修建桥梁、道路来改善交通条件,或者组织银行为社区提供流通中介和信用便利等。作为提供这些服务的交换,公司创办人得到一定的特权,如有权以银行券的形式印发货币或具有专营权。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特权许可制受到了日益增多的抨击,企业家们呼吁有权向公众提供相似的服务,一些社会公众也认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公司的侵害而开始反对特许制,货物托运商抱怨从事运输的股份有限公司从中获取垄断地租。类似地,小商业者和农民则认为立法机构授予了股份制银行随意缩减或增加货币供应量的权力。所有这些对垄断特权的担忧和不满逐渐形成了对公司这种组织形式的普遍抨击。有评论家断言,相对于合伙经营制来说,有限责任为股份有限公司提供了增加资本的有利条件,也为它们带来了不正当的竞争优势。他们担心(尽管有些矛盾)由于公司业主(股东)在管理上的被动,股份公司不能像采用合伙制形式的企业那样有效率。

所有这些反对意见并没有导致股份有限公司的废除,而是形成了一种舆论倾向,即主张通过增加公司执照的可得性来降低特权成分。面对政治压力,立法机关的回应是增加执照的发放数量,尤其是在19世纪30年代,公司法的通过使得任何个人和团体只需填写一张表格和付费就能组建公司。1837年,这些扩大公司进入的措施在《查尔斯河桥梁决议》中获得了美国最高法院的批准,最高法院宣布公司执照并不表明公司享有独占权。

然而,早期形成的反对股份公司的持久影响使得各州继续行使着监管的职能,以便确保股份公司不具有优于合伙企业的不正当优势,并确保它们的管理人员的行为是负责可靠的。为了实现这些目标,州立法机构在公司执照的发放中插入了监管条款,最高法院决议中除规定公司执照是不可侵犯的契约之外,还照例增加了允许各州单方面改变执照细则的条款。监管条款包括要求银行性公司必须提交半年的财务报告,以限制公司可以筹集的资本数额以及企业可以从事的活动。立法机构还要求公司制企业采取特别的管理结构,比如限定董事会的规模和构成,公司高级职员选举的频率,以及大股东可以行使的投票数。。 最好的txt下载网

企业家精神、商业组织和经济集中化(5)

19世纪早期,相对于合伙制企业而言,股份公司这种组织形式的采用意味着大量灵活性的丧失。由于法律对管理形式的限定,公司成员丧失了签订合同的自由。相反,他们不得不接受政府强加的组织形式,公司也丧失了随意增加股本或当出现机会时转移到新的业务范围的能力。在一些极端的例子中,法律过于严格,限制了垂直一体化的机会。比如,在19世纪末期的得克萨斯州,将公司限制于某一特定行业的一般公司法和禁止实际控股的反托拉斯法使得企业间的垂直一体化变得不可能,从而阻止了美孚石油公司进入得克萨斯州的石油行业。

股份公司这种组织形式的主要益处是允许股份让渡,并实行有限责任制,这就使得公司更易于在资本市场上筹集资金。以波士顿联营公司为例,该公司以有限责任的形式来组织它的纺织厂,因为这种形式可使它从那些对其他行业感兴趣而又不愿参与合伙经营的亲戚朋友处筹得资金。实行股份制企业的另一个好处是,波士顿联营公司可以在股市上出售它的部分股票并从股票价值的升值中获得好处。

然而,这种筹资的优势在19世纪的头几年并不显著。首先是制造业企业的股票销路欠佳,除了像波士顿联营公司等少数几家经营状况良好的公司之外,大多数制造业公司都很难将它们的股票出售给普通公众,因为公众认为这些企业是有风险的。结果,大部分制造业公司发行的股票都由那些与公司发起人有个人关联的人持有,这与合伙经营的资金构成方式有相同之处。再者,就信用市场而言,实行有限责任是绝对不利的。一般银行和其他债权人要求大股东在贴现公司票据之前必须提供个人担保。

而且,也有其他一些利用社区储蓄的方法,19世纪早期许多制造业者与一些合伙人和亲属联合在一起以获得组建银行的特许。这些银行组织成为创立人所属的企业的资本供给机器,其中企业包括除工厂之外的多种其他形式。例如在罗得岛,罗兹兄弟(Rhodes brothers)在19世纪40年代与很多亲戚联合组建了波塔克斯特(Pawtuxet)银行,银行50%以上的资金都转化为贷款并用来支持罗兹兄弟在纺织品制造、交通、贸易和房地产投机上的各类投资。投资者们迫切地想要购置像波塔克斯特这类银行的股票,因为这使得他们能够购进该地区最活跃的企业家的各类投资组合的股份。19世纪早期的银行在功能上更像是投资俱乐部——这些银行是使普通储户可以分享工业化带来的收益又不使自身暴露在严重风险中的一种理想途径。

不仅如此,制造业者与银行的结合,还使得他们能够克服合伙制带来的某些障碍,例如,当公司解散时,银行可以从愿意继续从事经营的合伙人那里贴现票据,这样就消除了此类麻烦,即清算资产以偿还权利要求者。另外,短暂性并不是合伙制组织形式不可治愈的顽疾,合约的起草可以在发生合伙人意外死亡之类的事故时保护公司的资产。此类合同的典型例子是1887年安德鲁·卡内基(Andrew Carnegie)与其合伙人签订的“铁甲协定”(iron clad agreement)。该合同规定如果一方合伙人死亡,公司剩余的各合伙方拥有按账面价值购买其股份的权利。这不仅使得剩下的各方合伙人有充分的时间来购买继承人的股份,而且还是以低于市场价值的公司的账面价值来购买。类似的旨在保护现有成员利益的协定还有很多种。例如,制钉业的贝利和伍德沃德公司签订的合伙经营合同指出,如果公司的任一成员打算出售股权,那么他必须在将其出售给外人之前将其出售给公司其他现有成员(按所持股份的价值从下往上的顺序)。但是,有些合同很繁琐,僵化的条文吓跑了潜在的合伙人。相对而言,股份有限公司这种组织形式为企业连续发展的问题提供了更为简便的解决方法,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公司形式将会更加普及。

从执照授予的统计数据来看,对制造业企业来说,股份公司形式早期缺乏优势。从小乔治·赫伯顿·埃文斯(George Herberton Evans,Jr。)收集的马里兰、新泽西、纽约和俄亥俄四个州获得执照的公司的资料来看,在19世纪的前40年中,这四个州只有14的股份制公司是从事制造业的企业,所占比例从19世纪第一个10年的9%增至30年代的28%。其中纽约州的情形尤其具有典型性,在19世纪的第二个10年间,以制造为目的的公司的数量突然激增,从头十年的24家(占所发执照的11%)增加到161家(占所发执照的41%)。然而,表面上看,发起人对股份公司形式的好处过于乐观了,因为随后从事制造业的公司的执照数量减少了,在接下来的10年,总共只有93家从事制造业的公司被授予执照(占总授予执照的25%)。甚至在19世纪30年代的经济高涨时期,纽约从事制造业的公司获得执照的数量仍然低于早先高涨时期的执照数量。

企业家精神、商业组织和经济集中化(6)

19世纪的前40年中,获得执照的大多数股份公司要么是银行——它们通过多样化的投资组合吸引希望安全分享经济发展带来的收益的投资者;要么是运输公司——它们从那些受益于该项服务的人和那些认为该项投资有利可图的人那里吸引资金。直到19世纪末,制造业公司才获得了进入资本市场的权利。无论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股份公司这种形式作为确保公司继续发展下去的一种途径,将会变得越来越具有吸引力。

企业家精神和技术进步

根据约瑟夫·A·熊彼特(Joseph )的定义,企业家是那些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或创造新产品而能察觉到现有资源中的新组合方式的、具有非凡创造力的个体。按照熊彼特的观点,企业家具有英雄般的精神,他们不只是发明家。更确切地说,他们是那些能察觉发明的潜在效用,并通过纯粹的毅力和人格力量,克服所有技术和制度的障碍去实施他们的思想的人。

在19世纪早期的美国,符合熊彼特定义的企业家确实存在。罗伯特·富尔顿(Robert Fulton)就是一例。尽管约翰·菲奇(John Fitch)和詹姆斯·拉姆齐(James Rumsey)早在1791年就获得了汽船专利,但他们都没能成功地发展自己的事业。而富尔顿虽然没有发明汽船,但他却将注意力转向寻求足够的财政支持和市场控制方面,所以在1807年,在别人都因缺乏资金而失败的时候,他却成功了。罗伯特·利文斯顿(Robert Livingston)为他提供了丰富的资金用于解决汽船设计中有关适应天气变化的问题,为此他获得了在纽约水域从事汽船运输的长达20年的垄断地位,从而确保了他的轮船服务的市场。

然而,在19世纪早期的大多数产业中,很难说某个人的革新在经济发展中起到了突出的作用。富尔顿的商业垄断的确使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享受到革新带来的好处,但大多数革新者没有得到这样的保护。事实上,法庭确实很好地贯彻实施了专利权,专利转让(销售)数量的增长表明暂时的垄断被认为是有经济价值的。但是这一时期成功的发明只需较低的人力和物质资本投资,这意味着大多数发明很快就会被其他革新超越。结果,尽管我们通常能够指出谁是第一个在产业中引入某一项新技术的人,但是先行者的成绩经常被模仿或被对革新进行改进的追随者卷走。例如1815年美国的弗朗西斯·C·洛厄尔(Francis )刚刚证明用电力纺织机进行纺织的可能性,其他的织物制造商就采用了相似的设备,威廉·吉尔摩(William Gilmore)迅速引入了廉价机器;而德克斯特·惠勒(Dexter Wheeler)则改进了吉尔摩的版本;并且这种机器立刻就在新英格兰南部地区普及。早在1820年,拥有集纺纱织布功能于一体的机器设备的工厂在罗得岛州就有15家,在康涅狄格州有15家,在马萨诸塞州有11家。

伊莱·特里也很难维持他在钟表制造中的领先地位。特里曾证明可以采用机械工具来大规模生产木制机件时钟,并且他还从事时钟的设计工作,并于1816年获得专利。但是他的专利很快就被其他一些制造商改进并运用,大批新的进入者涌进该产业,到19世纪20年代中期,已有22个制造商生产木制机件时钟,19世纪30年代中期,仅在康涅狄格州的布里斯托尔(Bristol)就有多达16家钟表制造工厂(布里斯托尔是一个商人的大本营,这个商人提供资金生产时钟,为其在美国的零售网络供货),工厂都集中在康涅狄格州的其他城镇中。

由于技术革新被其他制造者复制或改进的速度是如此迅速,因此,19世纪早期美国学者更多谈及的是企业文化而不是单个企业家。这段时期,对技术革新来说基本的操作技巧比科学知识更受重视,而且这些技巧被人们广泛传播。肯尼思·L·索科洛夫(Kenneth )和B·佐里那·卡恩()发现在禁运时期当专利数量开始剧增时,发明的方向发生了转变:各种类型的技工拥有的专利比例呈增长之势,而上层社会人士如商人和专业发明家拥有的专利比例却呈下降趋势。在随后的几十年中,大多数(在50%到70%之间)专利均授予给那些单一项目的发明者,而且专利申请活动多集中在经济高涨时期。换言之,这一时期是经济中熟练技工适应时代的要求,不断提出新的、高效率的发明并使之资本化的时期。 。。

企业家精神、商业组织和经济集中化(7)

一般而言发明活动多集中在城市地区,因为在那些地方技术信息交流已成为惯例。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类交流是在无意间发生的。比如,当技工们研究竞争者的新产品并设法复制它时,或者当熟练工人离开工厂从事自己的商业活动时,他们都会将在原有企业中积累的知识带入新企业。然而有些信息的传递却是有意的,例如技工相互参观车间或在咖啡店、酒馆相遇时讨论技术问题。技工们有时也组织一些机构,如费城的富兰克林协会(Franklin Institute)就有专门的委员会来对重要发明进行评估或者讨论一些令人困惑的技术问题,该机构还出版杂志来传播发明信息。竞争者间有时也共享技术信息,这是一种被罗伯特·艾伦(Robert Allen)称为“集体发明”的现象。比如在19世纪早期,纺织制造商们相互参观工厂以考察新型机械和获得产出成本信息。后来,他们还在贸易组织会议,如新英格兰棉花制造商协会上提交论文来描述近期的技术进步。

这类合作关系有可能在发明收益不易被盗用、企业产品市场相对较小的行业内存在,也就是说,在此没有一个企业能够明显影响价格以让其邻近的制造商必须按此价格销售其产品。在这样的产业内,帮助自己的邻居不可能对自己的商业前景产生明显的、可察觉的负面影响,而合作可能明显地增加自己的获利能力,特别是在技术变化迅速的时代。农业是这种结构的典型产业,农民们非常了解互相帮助的好处。不仅如此,许多制造商也是这么做的,比如当伯克希尔的造纸商们在19世纪20年代晚期开始机械化操作时,市场上有许多种令人混淆的造纸机械设备,其中有许多机械需要特殊的调整才能完成特定的工作,而与造纸业团体关系密切的机械制造商掌握着有助于造纸商减少购买机械风险的信息。当拜伦·韦斯顿(Byron Weston)不能决定选择何种切纸机时,他便写信给同事威尔逊(Wilson)。威尔逊告诉了韦斯顿他喜欢的类型并建议韦斯顿去参观附近几家安装了这些机械的工厂。在另一个例子中,一位制造商请求另一制造商为他提供一种迫切需要的机械:“我非常希望你能尽快提供给我砑光机中使用的旋转筒,汤姆·卡森(Tom Carson)说它很好用……汤姆说他将借给我他制造的车削工具。”制造商们不仅共享技术信息,他们有时甚至共享自己的设备。因此,拜伦·韦斯顿和邻近企业巴特利特和卡廷公司(Bartlett and Cutting)联合起来共同购买了两个企业后来共用的砑光机走梭板(calender lathe)。

信息的交流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都加速了新技术的传播。企业家不能阻止信息的传播,因此产业间会迅速形成竞争性市场结构,这又确保了生产率的提高以低价形式转移给消费者。不仅如此,技术信息的快速传播确保了已在一个产业内发展的革新技术被迅速应用到其他产业的相关问题上,因此生产率的提高在经济的许多部门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运输业的发展也加速了技术的传播进程。肯尼思·索科洛夫发现专利活动总是倾向于在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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