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娘走到门外一看,见暮雨的脚踩在王绍成的胸口,而王家的护院们正围着暮雨,虎视眈眈的模样。
王绍成一边呼痛,一边抱着暮雨的脚说:“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踩本公子?”
暮雨皱眉,脚下再用劲,王绍成惨叫,只觉得自己的胸骨要断了。
“快住手!”月三娘急忙上前,把暮雨拉开,又俯身把王绍成扶了起来,“王公子没事吧?”
“没事,这丫头劲儿太大了。”王绍成强忍着痛,又扫了暮雨一眼,若是旁人敢这么对他,早就被他下令打死了。可他平生就爱美人,暮雨生得标致,虽然凶悍了点,他还是怜香惜玉。
月三娘挡在暮雨和王绍成之间,伸手给他拍了拍胸上的泥土:“王公子几时学会爬别人府上的墙了?”
王绍成尴尬地笑笑,忽然又想起什么,把月三娘拉到一旁:“这府上住的可是靖国公的胞弟?”前次在舞乐坊,他命手底下的人偷偷跟着曹晴晴和绮罗回府,打听到靖国公的胞弟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很少在人前露面。他想着直接登门拜访没什么名目,也见不到内宅的小姐,就索性走偏门——爬墙。
月三娘知道这混子来之前肯定都打听好了,便顺势点了点头。
“没想到朱大人府上藏了个这么国色天香的姑娘。”王绍成搓了搓手,回忆刚才见到那个姑娘,口水差点流下来:皮肤像上好的玉器,阳光能透过去似的。五官精致动人,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那气质真是太勾人了。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该丰满的丰满,该瘦的瘦,真是极好。
月三娘笑着对王绍成说:“王公子可别打错了主意,人家姑娘早已经定了亲。”
“定亲?定的哪家?”王绍成不悦地问。
“好像是曹尚书的义子,淮南节度判官陆云昭。”
王绍成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若是曹博的儿子,他可能还有几分忌惮,不过是个义子,又在那么远的地方任职,怎么能护得住这样貌美的未婚妻?他要他爹动动手脚让那人退亲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月三娘看到王绍成带着人走了,拉着暮雨走回去:“你这姑娘胆子也真是大,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就敢把脚往他胸口上踩?万一他追究起来,要拿下你,你让你家小姐怎么办?”
暮雨负责保护绮罗的安全,看到对方这么没脸没皮地不知礼节,一气之下也没想那么多。
月三娘回到花园,让宁溪赶紧扶着绮罗回房去休息:“谅他胆子再大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回来了。绮罗,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就不陪你了。”
绮罗点了点头,往前走两步,又回头看月三娘:“我找个人送你……”月三娘摆手道:“不用了,轻车熟路的。等施大家那边有信了,我再来找你。”
月三娘一路出了府,上了自家的马车。车夫问她:“东家,回舞乐坊吗?”
“不回,去城外的那处宅子。”月三娘坐定之后,下了命令。
宁溪扶着绮罗回屋,在炉子里点了安神的香片,又拧了帕子给她。绮罗平日里在内宅中很少出去交际,郭雅心的性子也是喜静不喜动,哪里想到京中会有人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来。
花园里的事情很快惊动了内堂。郭雅心万分着急,惦记着绮罗,但客人还在说话,她也不好表露出来。刚好苏,曹两家的事情都谈妥了,她把人送出门,就匆匆赶来看绮罗。一见面,她就把绮罗抱在怀里:“我的皎皎,可吓坏了吧?”
“娘,我没事。”绮罗安抚地拍了拍郭雅心的手臂,拉着她坐下,“就是没想到墙上忽然有个人,幸好暮雨机灵。”
郭雅心感激地看了眼暮雨,手压着心口对绮罗说:“你大了,咱们宅子周围得多布一些护院了,省得什么人都能胡来。对方是什么来头?”
暮雨道:“枢密使王赞大人家的公子。”
“王家的公子?”郭雅心皱了皱眉头。若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朱家未必对付不了,可王赞是枢密使,西府之首,位高权重,恐怕连苏家都要忌惮他们几分。中书门下以同平章事(宰相)为首,统领政事堂,称为东府,枢密院称为西府,东西二府历来就是死对头。
绮罗怕郭雅心担心,便岔开话题,问起她内堂的情况。郭雅心说:“先头把聪儿抱去给苏夫人看了,苏夫人大概心里有数,也没提什么,就是让苏家的四公子来认错。我看晴晴和曹夫人的样子,这事应该就算翻过了。倒是那位苏家的大公子看着相貌堂堂,个性也要沉稳许多,不愧是年底要入馆职的。阿碧若是能嫁给他,倒也是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