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木:“西水门和玉楼相隔甚远,一个在西街,一个在东街,傍晚时分你还要赶回书轩斋,来不及的。”
令窈:“那就不去西水门,你说过的,这次出门带我去吃蟹包和灌馒。”
郑嘉木轻声嘟嚷:“可我想去斗茶会。”
令窈撅嘴,正准备使出看家本领,马车上郑嘉和伸出手:“卿卿,我带你去玉楼。”
令窈娇嗔的面庞腾出欢喜:“嗯。”
今日风大,马车内烧了小炉,四角放汤婆子。
令窈紧挨郑嘉和,身上披了他的大氅,没有半点香气,只有暖气,是郑嘉和的体温,自白狐里子渡到她肩膀后背。
郑嘉和笑道:“嘉木虽比我小一岁,却比我更为体贴周到。”
指的是令窈膝间银袋。她出门没带银两,郑嘉木为免郑嘉和难堪,在她上马车前,特意取下身上银袋悄悄递给她,让她省着点花。
郑嘉和摘下腰间玉佩,递到令窈手心,半开玩笑:“若是四弟的钱两不够你吃,就用这个抵数。”
令窈脸羞:“哪里就吃得那么多,兄长取笑我。”
郑嘉和抿嘴轻笑,令窈悄悄窥视,病秧子笑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因着体弱多病,眸中更添几分无辜。
这样一双星眸,她多次设想过哭起来该是怎样一副情形,无奈他受了她那么多年的欺负,硬是不曾如她愿。
她本以为她永远都看不到郑嘉和落泪,就连他出府与她恩断义绝时,也仅仅是含了泪光不曾掉泪。
还好,她终是死前圆了看郑嘉和哭泣的心愿。
郑嘉和问:“在想什么?”
令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在想你为何因我痛哭。”所幸,咬住唇,没有将话抛出去。
数秒,她问:“兄长,男儿有泪不轻弹,对不对?”
“对。”
“若是落泪,该是为何原因?”
郑嘉和神情一怔,转过眸子凝视她,片刻方道:“兄长回答不了卿卿的问题。”
令窈想想觉得也是,她不该问郑嘉和这种问题,主动结束:“是卿卿唐突。”立马换了轻松的话问他:“二姐姐喜欢吃玉楼的包子吗?待会哥哥记得带一笼回去给她。”
“卿卿不用挂记他人,自己吃得开心就好。”
自中秋节后,令窈鲜少再去度月轩,而郑嘉和又深居简出,她一直没机会问他是否有吃她送的月团。此时想起来,有些犹豫,却还是想求个回答,磕磕巴巴问出口:“哥哥,我做的月团,你吃了吗?”
“吃了。”
令窈心中雀跃,刹那功夫,又跌落下去:“没吃出病吧?”
“卿卿做的月团,香糯爽口,哥哥嘴馋,多吃了几个,虽然有些胃胀,但并无其他不适。”
时隔三月的夸赞,令窈却高兴不起来,郑嘉和扯谎,那东西难吃得很,他竟然说好吃。
“卿卿,怎么了?”
令窈盯着郑嘉和一张天生与人为善的脸,心想,上辈子那样欺负他,他都不曾讨好,现在她与他相安无事,他更没必要讨好她,或许他口味奇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