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鼓楼中,丝竹悠扬,美人们一一行过,捧着心口给谢淮道歉。
谢淮手执箭弩,却对此等美色漠然无视,只心中晦暗,想起晋安的那个人来。过去数十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穿好衣裳,是否安然无恙。
她没有给他写信,不知是安国侯的阻拦,还是阮青令在其中作祟。
一想起阮青令,谢淮的双眸便幽幽泛起寒光,恨意弥漫而出,他忽然按了按箭弩,丽姬们顿时心惊胆战,连身后退。
一时间,谢淮方圆一丈,没有半个人影。那声声的“对不起”也因此中断开来,
谢淮冷笑一声:“呵……”
然正待此时,一道弱柳扶风的碧影却忽然走上前来,在谢淮身前敛裙而端坐,语气诚恳道——
“对不起。”
“……”
这一声落下,谢淮蓦地一顿,一反常态的,神色宛若寒冰般凝滞,久久不语,就连清冷的双眸,也一动不动。
阁中瞬间寂静下来,针落可闻。
丽姬们望着端坐在谢淮身前的若若,不禁捂了捂心口,暗暗惊叫——完了!谢淮要杀人了!这小姑娘为什么要在谢淮生气时,没眼色地上去讨好他?!
想想那血溅三尺的场景,还有些小残忍。
然谢淮却并未动手,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了抬深眸,眸中几分不可置信,停滞般地望着眼前之人。
若若朝他浅浅一笑,软声道:“对不起……还没问过你,就来雍州找你了。”
说罢,悄悄打量谢淮的神色,见他似乎并未生气,若若便立即朝他张开双臂,扬笑道:“好久不见!表哥,来,抱抱~”
谢淮:“……”
看这避重就轻的本事,是小表妹不假。
谢淮眉间恍然几分,敛眸不语,良久,才似回过神般,想起眼前人是谁,想起此时身在何处。
他眸色忽沉,一把扣住若若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往听鼓楼外走。
“谢大人!您不看美人了吗?”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
听鼓楼中,因谢淮离去,雍州官员们与丽姬们的声音交错而起。
夜风拂面,几分微凉。若若被谢淮拖着,疾步如飞地走在雍州的城道上,险些被吹来的风糊住了双眼。
“表哥!我们去哪里?”
“回家。”
谢淮回过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眉间若有似无的怒意,隐约有种跟她秋后算账之势。
若若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