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顾虑重重,担心若若再出事,才常常暗中跟随在她身后。方才见她俯身要跪,他便出来扶住了她。
谢淮神色微冷,语气低沉道:“你要跪谁?”
若若哑了哑,小声作答:“听闻神医为人善良,我跪一跪,或许他便救瑾王了呢?”
“……你跪他?”
谢淮闻言,眉间紧蹙,一字一顿道:“你连我都没跪过,却去跪一个陌生人?”
“愚钝。”
他神色冷峻地说了若若一句。
若若恍然,顿时拂袖不干了:“……你又骂我?如今神医不愿医治瑾王,还能怎么办嘛?!”
“哼。”
谢淮冷哼一声,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忽然挥手召来一群暗卫,凛声道:“放火,烧了神医府,看看这位神医,肯不肯出来救人。”
“是。”
暗卫们毫不犹豫地去准备火把了。
在一侧,默默听得此话的许知温:“……”
以及若若:“……”
许知温抚额朝府中跑:“师父!不好了!有人要火烧府上啦!”
不出片刻,火焰高燃,浓烟滚滚,顿时笼罩住了神医府前。
“哪个兔崽子烧了老夫的家?他奶奶的!”
薄烟中,一位身着青衣,面容苍逸的老者愤怒地走了出来,识得者,可知这正是传闻中难以伺候的许神医。
然而许神医堪堪怒意冲天地踏出府门,便无数只利箭幽幽对准过来,而重重暗卫中,谢淮神色淡漠,毫无愧疚之心抱剑而立。
仿佛纵火之人完全不是他似的。
倒是他身侧的小姑娘,低低地垂着眸,神色里几分心虚。
利箭生寒,许神医一顿:“……”
谢淮垂眸,眸色宛若寒山雪:“救人,还是去死,你自己选。”
许神医咬牙切齿道:“……救人,我选救人。”
心中却暗骂:瑾王一家,全不是好东西。
若若则目瞪口呆:“……”
说好的脾气古怪,难以相与呢?
谢淮淡淡收了长剑,抚了抚她的发:“回去了。”
“……是。”
……
待到瑾王府中,许神医冷着脸给瑾王把了脉。
瑾王心中讶异,不知这位传闻中的神医为何肯为他诊治,而且脸上还沾了两道莫名的黑痕。
然而瞧见许神医那哀怨连天的目光时,瑾王选择了沉默。
把完脉后,许神医便出了暖阁,一边开方子一边朝许知温抱怨:“病了十余年,偏偏还不爱吃药,死了也是活该。这种病人,从前我死也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