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会怕自己会被赵崇敏的“硬八字”“克死”。他相信“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命怎可能被妻子克死呢?曾仕湖甚至不怎么怕死。
虽然他知道,他来到人世间,自己的任务没完成。还没有抚养自己的下一代,还没有赡养自己的父母……
他可以不相信这些什么“八字”,“克夫”之类的玄学,却不得不相信科学,不得不相信现代医学。他亲自问过他的主治医生,他的病是否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医生的回答是:理论上有这个可能,特别是三到五年之内。
曾仕湖知道,医生对患者说话肯定是有所保留的,医生口中的“理论上有可能”,其实应该理解成“完全有可能”才对
那万一自己不幸,真的恶化成白血病,不是坑了赵崇敏么?如果自己跟她结婚才恶化成白血病,那不是更让赵崇敏“坐实”了“克夫”的罪名么?
算了,哪怕是下地狱,自己一个人下就是,何必还拉上自己最爱的人呢?那样就不是照顾她、保护她;而是坑她、害她。
虽然医生跟他说的这些话,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妈妈,他弟弟,林振翔等,免得人家担心。(曾仕湖出院后,在外面打工的朋友也陆陆续续知道了他住院的消息,也纷纷从外地打电话来问候他。)
曾仕湖也没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赵崇敏,如果告诉她了,不管那种结果,曾仕湖都觉得难以接受。
如果告诉赵崇敏,自己这个病,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赵崇敏知道后直接和自己提分手。曾仕湖觉得这种结果虽然可以理解,但心里一定会觉得难以接受,西式的婚礼中,不是有这样一段程序吗?
证婚人问:“你愿意嫁某某某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虽然自己还没有把赵崇敏“明媒正娶”过来。但是在曾仕湖的心中,从那天晚上在县城开房,两个人拜月亮发誓后,就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媳妇,自己需要一辈子为之付出的人。如果自己和她说自己这个病,她立马说分手,那肯定会让自己感觉世态炎凉。
但是如果赵崇敏反过来,不顾家人反对,不管曾仕湖身体怎样,死活还是要嫁给他,那这样也不是曾仕湖想要的结果,那不是坑了人家么?是的,哪怕下地狱,也自己下就算。敏敏年纪轻轻,绝不可以爱之名拉上她为自己“殉葬”。
就这样吧!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可能对敏敏,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局,曾仕湖心意已决,就当从没认识赵崇敏,以后不再联系就是……
而对于自己的病有可能恶化成白血病,这点曾仕湖倒没怎么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曾仕湖想,事情就这样了,你愁死也是过一天,也改变不了现状。如果自己命中注定短命夭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发昏当不了死,就好比古代死刑犯要挨杀头了,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反正是躲不过去……
而且曾仕湖也感觉,自己身体现在也已经没任何问题了,能吃能喝能睡,能跑能跳。晚上下面那玩意同样像竖起来的钢筋一样,一柱擎天。所以趁着自己身体还好,多体验社会,多“格”点“物”,多赚点钱给家里面,至于恶化不恶化,白血病还是黑血病,想那些干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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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到了呀!好,你就在那公交站等我一下,我几分钟后就到了……”
曾仕湖Call完曾仕强后,就坐那个叫做新水塘村的公交站那里等着曾仕强来接他。
“哥!你还是蛮快的哦!我还估计你要到下午才能到这里,谁知道中午就到了。”
曾仕强一看见曾仕湖,非常高兴地和哥哥打招呼,并且帮他接过了手上的行李箱。
“是呀,昨晚上八点在桂林汽车站上的车,没堵车,今早上六点就到罗冲围了。我还以为10点可以到你这哦,谁知道,从罗冲围坐车到番禺市桥都有这么远,同一个市内坐车都要三个小时,广州真大,可比我们曾村大多了。”
曾仕湖说话一向幽默搞怪,他自然是知道别说曾村,就算桂林、柳州两个市加起来,和广州比“大”,也是没办法比的。但他却故意用曾村这只“蚂蚁”,和广州这头“大象”来比一下,说出广州比曾村大多了这类听起来弱智的话。
“哥,你真搞笑,拿我们曾村和广州比,拿我们镇和现在我们在的这个新水塘村比,可能我们整个镇的人口都没这里的外来人口这么多,哥,我们镇有多少人口你知道吗?”
“我算一下,像我们林村大队这种级别的行政村有十个,一个大队约三到五千人,十个大队,那绝对超不过五万人。”曾仕湖说道。
“那就是了,这里光是这几个大的电子厂里面的员工都超过十万人……”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租房的地方,现在我同学也搬出去了,以后我们两个人就住这里,今晚上我们请他吃餐饭吧。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也感谢人家借个Call机我,方便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