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欢摇了摇头,学着贺政的语气送了他两个字,"天真。"
以秦岱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就过了好面子的年纪。他既然能把这件事告诉秦公子就表示早就不在意了。更何况,别看秦公子现在乐得跟什么似的。他对秦先生那叫一个积威已深。他敢在他面前叫嚣半个字吗?该挨的骂一顿也不会少的。
“我发现冬冬你最近智商二次开发了。到底是成天和贺先生睡在同一张床上啊!”
“滚蛋。”正事说得好好的,秦公子这突然之间开什么车?
秦公子哈哈大笑,偷偷指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舒玉问道:“话说这位贺三夫人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很难伺候吧?”
“你想什么呢?她年纪够当你妈了。”乔冬欢冲他挥了挥拳头,“你这混账想占霸霸便宜啊?”
差不多的话丘彬也说过。当时秦公子只觉得尴尬。乔冬欢说出来就有种损友互损的恶趣味。整个人乐得哈哈大笑。
“占什么便宜?”
秦公子一回头就看到贺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贺政身上有着和秦岱差不多的东西,一种让秦公子这种纨绔子弟腿软的名为“精英气场”的东西。他立刻举手投降,“我开玩笑的。贺先生来了,我就先走了,冬冬交给你了。”
看到秦公子跟见了鬼似的跑了个没影。乔冬欢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刚才还敢嘲笑他,一见到贺政就跟见了鬼一样。真是没出息。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有事忙吗?”乔冬欢挽着贺政的手。
贺政在他鼻子上轻轻敲了敲,“再忙也得来救你啊!”
“你妈今天又骂我蠢。”乔冬欢逮着机会就要找贺政告黑状。
“早劝你不要搭理她了。”
“她要不是你妈我才懒得理他。”乔冬欢拿叉子叉了块小蛋糕递给贺政,垂头丧气地说:“你知道我妈死得早。我外婆对我也就那样。我看她对你还马马虎虎。她年纪也挺大了,万一哪天死了,你又后悔了想对她好了可人没了……唉!我说不清楚。”乔冬欢说得颠三倒四,他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可是贺政听懂了。他温柔的看着乔冬欢,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好。”
“什么好?”
“什么都好。”
乔冬欢看着贺政,自己那些稀里糊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莫名就被贺政理顺了,顺着他温柔的目光找到了出处。不再焦躁,也不再无处安处。
满屋子都是人,乔冬欢也顾不上了。和贺政窝在楼梯口沙发一角,他紧紧的抱住贺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不说不出来。
派对结束,舒玉准备回房间被贺政拦住了。
“您什么时候回香城?”
舒玉挑了挑眉,“怎么着?嫌我在这儿碍事了?每天陪着我的可不是你,是冬冬。他可比你孝顺多了。”
“他这么好,您还利用他?”
贺政的话确确实实的激怒了舒玉。她脱下蕾丝手套狠狠的摔在桌子上,顾不上形象的吼了出来:“在你心里你的母亲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吗?”
贺政看着她,不顾她的气极败坏,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冬冬让我对您好一点。”乔冬欢自己还没有察觉,他的心里对亲情多少是渴望的。自己不曾拥有也希望贺政可以有。
“他总是会把他认为最好、最重要的的东西双手捧到我面前。我不想辜负他。”贺政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可是却愿意天天陪着您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参观他完全没兴趣的各式各样的拍卖会。他都是为了我。他在用他最认为的最好的,其实最笨拙的方法企图修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傻?您不该利用他。更不该利用这一份难得的孝心。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您在我身上永远也找不到的东西。”
舒玉看着他。他们母子在骨子里真是太像了。冷血、自私。亲情什么的于她而言确实不如一串珠宝项链来得实际。从来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太现实、太通透的人通常也太无情。她打开手袋摸出香烟,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缓缓吐了出来。
“我不是个好母亲。你也不是个好儿子。母慈子孝我们不需要也做不到。”她抬眼看着他,“可是阿政,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我想要贺家一半原因确实是为了我,另一半也是为了你。”
她把烟头塞进桌上的烟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你说得对。冬冬是个好孩子。我不该利用他。事实上我也利用不了他。他对你太死心塌地了。不会同意让你回贺家的。我用错法子了。我明天就回香城。不过你记住,贺家我是不会放弃的。”
贺政看着她,“您稍安勿躁。就在刚才我想到了一点。我确实不想要贺家。可是如果您想要,我可以帮您。就当为了冬冬,给您尽些许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