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开门的动静引起了注意,顾洋跑出来查看情况,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门外的盛安星。
“我就说早上看到了盛安星!”顾洋大声道,仿佛生怕所有人都听不到自己的嗓门,他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
说完又觉得反应过度了些,朝盛安星讪笑一声:“真是有心了,专门接送。”
“别乱想。”锦林扯着顾洋就往院子里走,对方还叽叽歪歪地试着跟盛安星多聊几句,锦林飞快将大门关上了。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顾洋问,又突然想起来以前的事,“之前夜不归宿,也是和他一起?!”
锦林将他推到一边,严肃道:“别瞎说,我没有和他一起,而且我跟谁在干什么也与你没关系。”
顾洋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没有再探讨自己是否有资格管她,而是转头提起了陆肖铭:“要是被肖铭知道了……”
锦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少多管闲事。”
顾洋讷讷地哼了一声,把视线转到另一边:“我又没想要告诉他,这么凶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是你把我抽屉里的刀拿给了陆肖铭吧?”锦林问,却已经是笃定的成分。
在被陆肖铭告白——知道自己救他的事情已经暴露之后,她想了很久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突然发现从那群混混里缴来的□□不见了,她便猜测缘由出自那把刀。
而会偷偷溜进她房间把刀拿走带给陆肖铭的只有顾洋。自此以后她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都会将房间门反锁。
锦林注视着顾洋的眼神越发鄙夷。
顾洋哑口无言,想解释却发现把陆肖铭带入她房间并搜索一番似乎性质更加严重。
他此刻心虚的模样让锦林大为光火,在回到自己房间后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条祖母绿项链,塞到顾洋手里:“你有时间把这个还给陆肖铭。”
项链如烫手山芋般,顾洋手一抖差点摔到地上,他好不容易接住了礼盒,心有余悸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怎么不还?”
“谁让你和陆肖铭是好哥们。”锦林说,再三敦促顾洋收拾好自己带来的烂摊子。
期中考试后高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此时离绝大多数高二生要参加的MAAT考试只有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圣帕里斯的冬季地狱已经悄然来临,在高一和高三的学生开始兴奋地讨论他们第一次或最后一次的新年舞会时,高二的学生却因为高强度的学习压力绷紧了神经,不少人焦虑过度昏倒住院的。
期中考试所有的成绩都出来了,锦林的两门AP课程都近乎满分,特别是数学,超过第二名十几分,而一半人都没有及格。吴宪永花了小半节课表扬锦林,还顺便嘲讽圣帕里斯的基础教育一年不如一年,连偏远高中都不如。
大概是这样碾压式的成绩,并没有人对她不满,许多人甚至会在自习的时候厚着脸皮向她请教,以前不是没有人问她问题,然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在她和谢煜几人一起看书的时候以这样的借口赖在谢煜旁边不走,如今考试的重压让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除备考外,平时疯狂的作业量也让他们焦头烂额。
十一月上旬,负一层的特价食堂重开,装修豪华如高级餐厅,拓展了天窗的范围,光线比先前的明亮了许多,而因为谢煜和盛安星有时会在这里吃饭,负一层的学生明显多了许多,很大一部分都不是特招生。
从某种方面来说,一旦有PA打破常规去特价餐厅吃饭,其他学生那些生怕自己成为异类的羞耻感都在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他们此前嫌弃的借口,比如饭菜原材料不是进口或者不合口味,也没人再提起过。
天气越来越冷,时不时就有流感爆发的传闻,盛安星组织学生会的人在食堂发放预防流感的物品,他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跟不用说再想方设法跟锦林搭话。
锦林有次看到他站在食堂外发放口罩和免洗洗手液,从她进入餐厅到离开,他都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休息,虽然附近围满了学生,面上却一点烦躁都没有,还耐心地维持秩序,让其他人排好队。
锦林远远地望着他,直到旁边舒望的声音响起,她才惊觉自己的视线一直未从他身上离开。
“哇有人还拿着便当排队呢!”舒望扯了扯锦林的袖子,语气满是带着八卦的笑意。
排队的女生里确实有人带着精致的便当盒,大概都是注意到了盛安星没有吃午饭,试探着想把便当送给他。
然而盛安星对着递来便当的女生说了些什么,因为离得有些远,锦林无法听清他的内容,送饭的女生表情失落,却并没有难堪或愤怒,而站在桌子另一侧的苏仪湘朝她招了招手,最后便当落到了苏仪湘手里。
在送便当的女生离开后,盛安星宛若感应到了什么,脸朝着锦林的方向看来,目光撞上的那刻,他似乎有些愣怔,随即露出了一抹浅笑。
锦林故作轻松地朝他点头打招呼,连忙拉着舒望离开了食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