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不过短短一愣,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女子擦过嘴边的血,目光如炬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要妖君尽早恢复健康,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妖界的百姓谋福利而已。”
纪镜吟轻轻地笑了一声,踱着慢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漠:“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你想让她命丧南海吧。”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只可惜她让你失望了,活着回来了。”
白寻捂着胸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语里染上几分哀叹:“妖君,有时候我真的很怀念上古时期的我们。”没有旁人,她就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
纪镜吟没有看她,目光似是落在远处:“是吗?可是我却喜欢现在的日子。”有血有肉,有牵挂,有执着,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活着。
不待白寻回应,他说:“本君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再有下次,本君一定杀了你。”
留下这句话后,白寻只觉眼前刮过一阵风,不由得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眼时,面前便没有了他的人影。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那是通往容砾住所的地方,白寻唇边突然多了分笑意,眼睛微微眯了眯,她突然很想看到,当纪镜吟发现容砾身怀八爪火螭的妖气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
容砾今天起了个大早,身体里久违的舒适让他忍不住多走动走动,耳梢轻动,浇花的动作一顿,轻描淡写地把手里的勺子放下,转过身来,语气不卑不亢:“妖君。”
纪镜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之所以提前醒来,是因为怕容砾没了他妖气的浇灌,便会像溺水的鱼儿般死去,但是如今看他这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由得让他心里生出几分奇怪的意味。
走上前来,欲要探上容砾的脉门,但面前的人似乎早有所觉一般,急急往后退去,双手藏于衣袖之里,面上神色冷峻。
“妖君,男女之间的授受不亲,更何况我们两个大男人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妥吧。”
纪镜吟只觉心口一窒,这人说的什么浑话。
纪镜吟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容砾气色好了不少的脸,心里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掌间现出一道金光,骤然往他的身上袭来,金光在空中四散,编织成一道巨大的网将容砾罩在其中。
容砾皱了皱眉头,感受着周身动弹不得的状态,有点懊恼地看着纪镜吟。
纪镜吟快步走上前去,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一把拉过他的手,指尖落在他的脉门之上。
凝细看,不过几瞬,他便变了脸色,愣愣地看着容砾,眼神复杂得无法描述。
他在暗室里面时,并非听不到白寻和向晚意的举动。
他听到白寻拉着向晚意来,让她去南海给他找八爪火螭的内丹,他想阻止,但是那时的他根本无法醒来。
而且,出于私心,他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听到她说愿意时,他的心里百味杂陈,他试着冲破桎梏阻止她的想法,但那时他已经是入定的状态,完全抽不回身来,但同时又生出一分窃喜,原来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分地位的。
过了几天,他听到她来找他,跟他说:“对不起”。
那熟悉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她回来了,这个事实让他欣喜若狂,他以为她的“对不起”,意思就是没能把内丹替他找来。
他觉得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还觉得高兴。
他在心里下了决心,出去之后要跟她好好说说这事,给她说说这世界的凶险,让她以前不要再替他冒险。
可是,如今他探到八爪火螭的妖气,在容砾的身上。
难怪容砾此刻的气色如此的好。
所以说,内丹她是拿回来了,只不过她选择给了容砾。
松开了对容砾的压制,往后退了几步,出神地看着地上,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不同于来时的气势汹汹。
容砾看着他,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有点无措,没有说话。
自从知晓了容砾这事后,纪镜吟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像是一颗种子埋在土里一般,如今这个想法,在知道向晚意把内丹给了容砾后,长成参天大树。
他应该早就该想到,容砾这人生性独立喜静,几乎没有跟谁亲近或者有交流,能让他甘心将自己的筋脉生剥出来的人,或许,就只会是她一个。
走到容砾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语气越发冷静:“你告诉本君,向晚意是不是把八爪火螭的内丹给了你?”
容砾盯着他看,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如今再问一遍,也是想更加证实心里的答案而已,他回道:“是。”
纪镜吟咽了咽口水,喉头微微滚动,半垂眼眸,眯着眼睛,声音染上几分暗哑:“你筋脉尽失这事,是不是和她有关?”
容砾默了一小会儿,静静地看着他,眼见纪镜吟眼里情绪涌动,他才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