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摇曳的帘子,小七轻轻摇头,都喜欢让她猜心思,她哪有那么大本事。
******
六甲县的乱子没闹滕两天,就被秦川强势镇压,一纸上报于中秋节前抵达天听。
至于有没有人主使,又是谁主使,这事自然传不到后院,女人们照样过着她们柴米油盐的日子。
李楚原定中秋节前返回羊城,六甲这么一闹,只得留在秦川过节。
十二日一大早,李楚在平山大营未回,小七一个人给李鸿若母女送行,本来整理了两车东西让她带回去,最后推推搡搡只带走了一车。
送完李鸿若母女刚好是半晌午,小七应邀去了千叶峰的燕子居,樊姨娘派人请了她好几次,一直忙着没能过去,这回终于是腾出了时间。
“呦,如今当了正头夫人,到底是请不动了,三催四请才来一趟。”樊姨娘见面就拿话噎她。
小七也不生气,坐下身,从桌上的盘子里捏了半块梅脯入口,“不过你们大房的话,我连门都进不来。”先跟梅氏请过安才能到这儿。
“她没拿话填堵你?”樊姨娘凑上前,一副八卦脸孔,看的小七直往后仰。
“你说呢?”梅家姑娘还在菡萏院拍蚊子呢,梅氏会扰了她?
“她呀,坏就坏在这个性子上,瞧人家三房,如今家里家外打理的井井有条,相公也伺候的舒舒服服,连大太太都开始偏疼三房了,还在那儿见天替梅家打算。”樊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道。
小七知道她的小心思,樊姨娘或许跟梅氏争宠,却绝不会想把她扳倒,她跟小七不同,小七后头还有吴家,虽说官爵小了点,可始终也算名门,加上李楚并非秦川嫡子,被扶正不是什么难事,樊姨娘出身小门户,丈夫又是秦川嫡子,被扶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梅氏倒了,再娶来一个年轻主母,她能否保住眼下的地位都难说,所以她不希望梅氏倒,“既然这么担心她,有空也该劝劝她才是。”
“我窝在屋里不说话,她都看我不顺眼,哪敢过去点她的眼,前几日刚把西房那个小姨娘祸害的差点没命,这几天大姐儿生病都没空管,只天天往娘家跑,若非我劝大爷去看看,大姐儿还不知怎么样呢。”再次叹口气,“不提她了,你呢?听说菡萏院走了一个?”
“听谁胡说?两个不一直在那儿住着?”小七佯装生气道–不知为什么,每次一进燕子居的门,小七就会自动切换成三姑六婆的嘴脸。
“你糊弄谁呢,王家舅母来见大太太时,我就在跟前。”别人不知道王家送女儿,她会不知道?
“我可没见着,王家可是清白人家,家里姑娘哪个不是名门闺秀,你别胡说,害了人家姑娘清誉。”小七边吃东西边撇清道。
“……”樊姨娘瞅了她一会儿,斜眼笑道,“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原还想着看你笑话呢,结果人家连大门冲哪儿都不知道,就让你哄出去了。”那个王家表妹要是进了门,等同于半个主母,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才是真难受。
小七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樊姨娘见她装傻充愣,也没再多问,撂下王家表妹的事,凑上前,神秘兮兮道,“今儿催着找你来,是为一件好事。我娘家有个近门的伯母,家里世代行医,有门摸脉的功夫,摸一下脉就能判出男女,正好她今日过来给我送东西,让她给你试试,看你肚子里这个是男是女。”
“……”小七一副拒绝的表情,“是男是女都得生。”何苦来哉。
“这话说得真矫情,是男是女不重要,我们家大奶奶能急得求神拜佛?再说外头人也盯着呢,不信你试试,这胎要是个女儿,回头看会不会有一堆人往你屋里塞人。”她当年就是被塞进来的那个,“再说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若是闺女,你也好有个准备。”说罢也没管小七同不同意,招手让人进来。
小七正吃着东西呢,手腕子就被樊姨娘拉过去递给一名五十来岁的妇人。
那妇人闭目摸了半天,睁开眼时笑道,“虽不十分肯定,到也有九分是把握,娘子这胎是男丁。”
小七觉得跟闹着玩的似的,也没当真,不过还是让红拂送了几颗小金核桃给妇人的孙子。
午饭是在樊姨娘处吃的,梅氏那边也派人过来问了一句,樊姨娘借口请小七帮忙打络子,给回了,待饭菜上桌时,那边又送来两个小菜,摆在桌上也没人敢动。
小七并不觉得梅氏真会在菜里做手脚,只是不敢拿肚子里的小东西当赌注而已。
在樊姨娘处待了一天,次日,樊姨娘去山下寺院祈福,又跑到小七处赖了一天,并给小七带了几套婴孩的衣服和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