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算着时辰小厨房的药应是煎的差不多,她正要前去盛药便见钟娘端着汤盅走了进来,钟娘将汤盅放在长案上,垂眸道:“殿下,良娣,新煲的汤好了。”钟娘说罢俯了俯身,退了下去。
姜苒见钟娘将临渊阁的大门关上,随后抬手将汤盅的盖子拿起,浓重的汤药味扑面而来,姜苒将汤盅内的汤药倒入瓷碗中,递至楚徹手边:“殿下先用了这消炎的汤药。”
楚徹望着姜苒递来的汤药久久不动,姜苒愣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她从发鬓间摘下一支银钗插入汤盅内余下的汤药再拿出。
银钗沾染了几滴汤药顺着钗身滚落,并未变色。姜苒再次端起汤药递给楚徹,可楚徹仍望着她不动。姜苒绣眉轻蹙,随后她将瓷碗递至唇边,浓稠的汤药在她唇齿间留下深浓的苦涩。
楚徹见姜苒这一系列动作,嘴角笑意渐渐变深,他接过汤药放置一旁,随后姜苒拉到身前,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瓣,他的长舌舔舐着唇瓣粉舌上的苦涩。
姜苒的身子一僵,随后她试图推开楚徹,她刚刚用力,他便放开了她,他的剑眉微蹙:“真苦。”他从案前起身:“现在用药气味过重,会留下痕迹,孤回来再喝。”
他说着走至门前,拿起佩剑推门而出。
……
相较于一楼的嘈杂和二楼的琴音袅袅,码头三楼一片沉闷。
“查出来了?”楚徹靠坐在一旁,背后的伤口隐隐的疼,他的眉头不禁轻蹙。
白逸修瞧着楚徹的面色,手中摇扇的速度加快,他面前药炉的热气更加滚滚而出。
“是燕后,朝着你从中山纳回来的小妾去的。”
楚徹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他虽也疑惑,若是他的仇家,剑上涂的毒必是见血封喉,怎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可是燕后为何突然向姜苒下手?
“可查到原因了?”
白逸修闻言冷哼一声:“那燕后杀人何时有过原因?”他顿了顿又道:“但这次她根本未想要姜苒的命,只是试探试探你们。”白逸修说着语气渐冷,到了最后几个字更是冷硬。
“楚徹!你竟为那中山之女挡刀,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白逸修丢下手中的扇子,快步走到楚徹身前。
“你可想过,若不是燕王后派的人,那剑上也不是普通的散毒,你如今还有命坐在这里吗?”
楚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怒声质问的白逸修,只扯了扯唇角。
白逸修见楚徹沉默不语,重重的一甩衣袖,转身回到药炉旁,他将煎好的汤药倒入瓷碗中,递到楚徹身边。
“我特地求人去松老那寻的方子。”
楚徹看着白逸修递来的热气的滚滚的汤药,随后伸手轻轻推开。
白逸修见了长眉微蹙,不禁疑惑:“怎么?”
“多谢了,”楚徹从长榻上起身:“我出来时姜苒已经煎好药了。”
白逸修闻言一愣,他的眉心愈蹙愈紧,他见楚徹提了佩剑,缓缓的向外走,直到楚徹的背影绕过屏风,最后传来松合木门合上的声音。
嘭!
瓷碗被白逸修重重的砸在地上,一瞬四分五裂开来,浓浓的汤药溅污了白逸修雪白的衣袍。
“莫非是疯了!果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