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盐场出来,林云舒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凌凌往日那样爱闹的性子暂时都哑火了。
第二天中午进了县城,老二亲自守在城门口,看到熟悉的马车缓缓驶来,他眼睛一亮,迎上前来,“娘,媳妇,我来迎你们了。”
凌凌从车上跳下来,林云舒掀开帘子,看了眼紧闭的城门,“这怎么回事?”
老二笑道:“没事,就是这几天城中有人行骗,我就让城门关闭。”
小四一听这话,眼神一凛,立刻牵马过来,“骗了多少人?”
老二面上带了几分赧然,到底是他无能,竟没能将贼人抓住,“仙人跳,骗了十几家,一共行骗了四百多两银子。至今也未能将团伙抓住。”
老二看出亲娘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路上颠簸,身体不适,只和老三打了声招呼,就跟大伙一块进了城。
马车刚到且衙门前,管事便带着下人们便出来,牵马的牵马,拉车的拉车,搬行李的搬行李。
凌凌搀扶着林云舒进去。
崔宛毓和严春娘在后院等候,两的孩子都由奶娘抱在怀里。
两个媳妇上前一阵嘘寒问暖,林云舒却是相当疲惫,可能是海边受了风的缘故,一大起来就昏昏沉沉的。现在在时不时还有些咳嗽,胸闷。
盐场那边也没有郎中,她便一直忍到现在。
崔宛毓摸着婆婆的手心有点烫,紧张地看向她的脸色,脸颊两边呈酡红色,“娘?您是不是发热了?”
凌凌心粗,竟是一直都未注意到,听到这话也凑过来,探手摸去,额头竟真的有点滚烫,不过倒不是特别烫,只比常人体温高出一点点,只是婆婆年纪大了,担心她受不住,“娘,我去给您请郎中。”
自打刘顺儿伏法,婆婆就一直萎靡不阵,她还当婆婆心情不好,原来竟是生了病。
凌凌出去没多久,四兄弟也从前衙回来了。
看到亲娘躺在床上,小四颇为自责,“都是我粗心。不该让娘在海边吹风。”
前天天气突变,刮风下雨,抖然变凉了,他们又在海边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他娘这么大的年纪哪受得了。
四兄弟守在床前,凌凌领着郎中进来,一通诊脉后,方道,“风邪入体。我开三副药吃就没事了。”他又叹了口气,“我瞧着老夫人有些体虚,最好用人参补补,可惜我们药铺太小,没有上了年头的好人参。你们可以自行想法子。”
小四让知雪送郎中出去。
人参大补,产量极少。这盐俭县穷乡僻壤没有倒也正常,老三性子急,眼见一向喜动的亲娘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心头没由来一阵惊慌,他松开母亲的手,站起来,“不如我去府城一趟,那边有个大药铺,应该有卖人参的。”
老大看着他脸上头发上全是灰尘,不由都皱起眉头来,“你们累了一路,外头还有骗子等着你们抓,不如我跑一趟吧。”
老二和小四皆点头表示赞同,“还是大哥去吧。”
大哥心细,做事比老三周到,药材一事还是得仔细些。
宜早不宜迟,老大到账上支了银子,牵了马立刻动身。
林云舒这一病,整个人都蔫了,没什么精神不出,胃口也不好,洗漱好后,就一直未下床。
凌凌带虎子来看她,虎子主动握住林云舒的手,大眼睛晶晶亮,小大人似的开口,“奶奶,你要快快好起来。我还想打拳给你看呢。”
林云舒靠在床头,哪怕脑子很累,也被他这奶声奶气的声音给萌到了,“好,奶奶会好起来的。虎子要认真练武哦。”
虎子重重点了点小脑袋,“好!”
林云舒身体不舒服,说了一会儿话,便昏昏欲睡,凌凌也不敢打扰她,便带着虎子出去了。
话说老大出了县衙大门,便翻身上马,还未到城门口,就见原本还稳稳当当前进的马突然发起狂来,一路狂奔。
县衙门前这条路宽敞,但行人也是极多,马速抖然变得这么快,路人纷纷避让两旁。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邋遢的老头被一位大婶推到道路正中间,眼见着马蹄就要踩到人,老大用劲全身力气死死勒紧缰绳,马不服气将他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老大也顾不上疼,揉着摔得有些疼的屁股,扯住缰绳,又低头将老头扶起来,“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头颤颤巍巍起身,抚了抚额,一阵头晕目眩,艰难地睁开眼,“我好多了,真是福大命大呀。”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将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袱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