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如意听到宁神婆说,将来如果她或者她女儿家有所求时请赵如意伸出援手时,赵如意转头看了父母一眼,苦笑道:“三叔奶,我们一家人现在连自保都难,怎么帮得到你们呢?”
赵如意的话没有一点夸张,炎国建国以来一向提倡孝道,如果阿奶告他们一家忤逆不孝,轻则罚款重则鞭挞流放,所以他们必须抓到阿奶和二叔的错处,让他们主动提出分家或者断亲才算逃出生天。
宁神婆神秘一笑,“我是说将来,你如果有能力的话就伸出援手吧!”
赵如意看宁神婆已经这么说了,她再拒绝好像就有点不通情理了,况且大家拐弯抹角的还有亲戚关系,就是没有宁神婆今日的帮忙,她也会在能力范围内伸出援手,就是在前世里,她也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了很多穷苦的人。
“可以,但必须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如果是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不光不会帮忙,我还会揭发。”
“放心吧,我和我女儿女婿都是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不会让你难做得。”
宁神婆说到这里,收敛了脸上轻松的神情,凝重地对赵大牛一家人说:“闲话说完了,我们就说说正事吧!”
“你们知道赵二牛有赌博的嗜好吗?”
闵秋禾和赵如意的目光齐齐的看着赵大牛,毕竟她们是女子,又很少出门与村里喜欢八卦的女人交流,比起经常出门的赵大牛来说,消息相对闭塞多了。
赵大牛神情略微有点尴尬地说:“我以前只听说他在村里和世飞叔,赵树赵敬两兄弟走得近,他们时常赌点小钱,喝点小酒。”
赵大牛顶着妻女责备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也劝过二牛,叫他不要赌钱,不要和他们三个人混,好好的种地养家糊口。”
三个女人对赵大牛的温吞感到无语,静默了一会儿后,闵秋禾才气愤填膺地说:“这三个人都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的混混,都是孤家寡人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赵二牛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凭什么和别人比,他捅出来的窟窿凭什么要我们来填补!”
“阿娘!”赵如意拽了拽闵秋禾的衣角,平静地说,“阿娘,我们还是接着听三叔奶后面说的话吧。”
宁神婆点点头,接着说:“其实就在村里赌点小钱问题倒也不大,关键是赵二牛还经常光顾青石镇上的茂开赌坊。从那赌坊里出来的人有几个全须全尾的?轻则断胳膊断腿,重则倾家荡产的。”
“我女婿家的良信杂货铺刚好就在那条街,前一段时间我看到茂开赌坊的打手将赵二牛赶出赌坊,而且还警告他这个月必须把赌债和利息还上,否则就到赵家村来收赌债了,到时候有钱拿钱,无钱就用东西和人抵债。”
宁神婆说到这里又看了看赵大牛一家人脸上的神色,这一家人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并不感到惊讶,像是有所准备似的。
“就在杜翠娥找我的那天,我吃完饭在村子里溜达,又不小心在路边看到赵二牛和赵世飞拉扯争吵。”宁神婆说着笑了一下,“于是我就躲了起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
赵大牛一家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宁神婆还有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嗜好。
宁神婆瞪了他们一眼,振振有词地说:“别大惊小怪的!我这是刚好遇上杜翠娥找我有事,所以才特别留意了一下!”
“三叔奶,你接着说吧,我觉得你当时的决定太对了!”
宁神婆这才赞许地看了赵如意一眼,觉得这丫头变机灵了。
“原来赵二牛是想问赵世飞借钱翻本,赵世飞本来就是个穷光蛋,他哪里来的钱可借?于是赵二牛就怪赵世飞把他带到茂开赌坊赌钱,害他输了那么多钱。”
“总之,这两人扯了很久,我都要坚持不住想走了,后来赵世飞才给赵二牛出了一个馊主意……”
宁神婆顿了一下,眼神怜惜地看着赵如意说:“赵世飞说,青石镇开粮铺的花老爷家在买丫头,越漂亮越值钱。他怂恿赵二牛把你卖了还赌债,以后如果有造化了,说不得每个月还可以贴补家里。”
“那个花老爷他……总之,哪怕穷得没饭吃,也不能卖孩子!”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估计以杜翠娥和赵二牛自私自利的性子,这两人正在计划着这件事情呢,你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赵如意咬唇看着父母没有言语,赵大牛和闵秋禾对视一眼后,将蒲扇般的大手掌放在了赵如意瘦弱的肩上,低沉而镇定地说:“如意,你想怎么做阿爹阿娘都支持你!”
“好!”
在这个以孝治国的社会,赵如意必须一次次的确定父母心中的想法,尤其是父亲的想法,她才敢做出决定。
“三叔奶,你昨天真的打算把那盆狗血淋到我们的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