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楚蓝的意思。
他只和beta处短期存续的关系,每一段经历都是一拍即合,然后心照不宣地好聚好散,压根算不上恋爱。
楚蓝和他一年前在画展上认识。他们站在印象主义大师的那副《舞女》前,对视了十几秒,如果有摄像头,那会是很好的以一镜,很老派的罗曼蒂克。
两人处了两个月,最开始也说好不谈感情,可丛安河是太体贴的情人,楚蓝很快被惯得找不着北,产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仰慕、厌恶或是爱情,都是很直白的情绪。丛安河见过许多双眼睛,对这些太熟悉。
恰逢经纪人要带楚蓝出国接笔大单子,丛安河顺势提了句断,楚蓝情绪复杂,最后还是点了头。
阔别已久的旧情人找上门,无非就两件事。
要么旧怨索债,要么是旧情难忘。
楚蓝果然问:“我新工作室就在隔壁,你要不要参观一下?我要画幅新画,想画你。”
意图近乎直白。
楚蓝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是这样讲的。十多秒的沉默被自己打破,他率先开口问丛安河,有没有时间让我画一画你。
丛安河那时候说了什么?
楚蓝是beta,捕捉不到信息素,但他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对着他笑了笑,他的心脏顿时像被浸泡在深海,压强迅猛而强烈,从四面八方挤过来。
他胸口胀痛,然后听到丛安河说,好啊。
脚步声靠近,服务生端来一块半个掌心大小的抹茶蛋糕,单价就要五十多。
“二位请慢用。”服务生颔首示意。
“谢谢。”丛安河挖下一个角,入口抹茶粉发苦发涩,蛋糕胚甜腻过头:“……不太搭。”
声音有点儿低,楚蓝没听清:“什么?”
丛安河抬头。
“我是说,”他笑起来眉眼舒展,是温柔又俊美的一张脸,这次说得清楚明白:“lennie,算了。”
总是这样,温柔一刀,闻者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刀叉落在瓷盘上的声响有些刺耳。
楚蓝捏住杯柄,杯底在大理石纹的餐桌上烦躁地转了半周。
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其实我出国第二周就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换了号码。”
出国第二周,算算时间是在九月末。
丛安河想了想:“没想躲你,我换号码很频繁。”
相处时间短,楚蓝并不清楚他有这个习惯。他喝了口咖啡,深烘焙,味道相当苦,眉头短暂皱起,又很快松开。
“好吧,那就……算了。”他耸耸肩,这几个字说的时候艰难,全吐出来后,又松了口气:“我听说你参加了ao速配恋综,怎么,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