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未知的力量牢牢地牵制着它,而对方甚至未动半分杀机。
甚幸她并未打量它多久,片刻之后她已然转头:“你收服了它么,应龙?”
她是看着樊少皇说话,樊少皇却没什么反应,两个道士俱都惊疑不定地看她。她又偏头看了看旁边的道士,很快便发现二人其实是在打斗,她朝樊少皇走过去,广袖一挥,那与四成功力的樊少皇实力不相上下的道士突然全身发黑。
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应,只嗅到一阵焦味,再一低头,头已经掉落在泥泞的雨夜山间,很快整个人都化作飞灰。
樊少皇退后一步警惕地打量她,声音依然冰冷:“你是谁?”
似突然想起什么,那女子停在他身前三步,语声亲昵:“我是魃。你呢,今世的你……又叫什么名字?”
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樊少皇也无意与她纠缠,绕过她便打算带走绿瞳僵尸。绿瞳僵尸百忙之中用那面铜镜探知她,镜中却只是一片空白。
只是这一刻她已经发现了这方铜镜的存在,当下眼中竟然闪现欢喜的色彩:“呀,映世镜!”
她只是广袖一挥已经从绿瞳僵尸手中将镜子抢了过来,笑嘻嘻地举了铜镜去看樊少皇。
她脸上脂粉太厚,胭脂太红,再加之扭着水桶腰作粉红少女状,樊少皇当时脑门前就溜出了数排鸡皮疙瘩。偏生她仍是举着铜镜,以如若雷鸣般的声音娇笑着自八个方向映射他。
樊少皇在不停地打喷嚏——她身上的香味,足以薰死一头大象。
绿瞳僵尸第一想法就是她和鬼车肯定很投缘,第二个想法是……还好,樊少皇肯定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可是事实上,纸包不住火,樊少皇终于还是知道了,因为那“女子”一边举着映世铜镜四处乱照,一边咯咯“娇笑”,一边不住地称赞:“哇,好白!哇,好……”
待他看清镜中影象时,他炸毛了,他悲愤了,他反手抽出断影,以剑指天,仰之而嚎:“一度君华,难道老子是出来搞笑的吗——”
第二十八章:成长的烦恼
待一人一尸送完尸队,还未来得及返转时,翠微山便传来消息——大师兄樊少景路遭突袭,至今仍昏迷不醒,老头命樊少皇即刻赶回翠微山。
樊少皇脸上早已漆黑一片,这个虚伪的家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在与自己碰面两三日之后出了事。要真死了也还罢了,偏生他还闹个昏迷不醒,完了,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黑着脸带着绿瞳僵尸往翠微山赶,祖师爷牌位下的那个蒲团……我来了……
而等他回到翠微山时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得简单。樊少皇身受重伤不假、昏迷不醒也不假,可是真正令老头震怒地却不是这个——他被人抽去了绝大部分的真元。
老子一口认定樊少景这样的修为,定是需要樊少皇这种身手才能伤得了他,而樊少皇却不能告诉他樊少景收妖的时候其实是被自己的法力所伤了。
受了伤的他,比平时自然是要容易对付许多……
樊复清的处理方式也很直接——直接侵入樊少皇的魂识,如果他体内没有樊少景的真元,此事自然与他无关。可是樊少皇却无法任他探测——他魂识里虽然没有樊少景的真元,别人的却是不少……
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老头在他魂识里发现了樊少景的真元,其后果充其量就打断他一条腿,可是如果发现了他魂识里其它的东西……只怕会将他三条腿一块儿打断……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让老头子探测,自然樊少景这口黑锅就非背不可了。他心中亦是愤恨:谁在陷害我!
而樊复清确实是个狠辣的主儿,他着令门人废去樊少皇的道法修为,打断其一条腿,将其逐出翠微山。
樊少皇也硬气,咬紧牙硬是没吭一声,惟绿瞳僵尸收拾东西时突然想起正对着祖师爷牌位的那个蒲团,觉得樊少皇应该去和它告个别……
离开这里,自然是回观天苑,而这时候的观天苑着实热闹非凡。
先是巧儿带着一众僵尸、小妖正在练习术法,突然几乎所有的僵尸都开始颤抖,潜伏在血液尽头、生命本源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最后伏地跪拜。
郝家道士也从未见过这般异景,待潮水退却,月光静静地注满天地之间。细细的浪花中,翩翩而来一……一水桶……
是的,月色倾城;海浪轻柔;暗香浮动中;一水桶踏浪而来,
海风都吹不散的香气弥漫开来,所有能逃的生物、包括海龟都已经飞快地逃了,剩下不能逃的、有嗅觉的生物都开始打喷嚏——这、什么怪味?!
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水桶却颇为高兴的模样:“呀,好多孙儿,都起来吧,真乖~”
巧儿和郝家道长也是惊疑不定,这时候方敢打量它。这一打量,几个人额前都炸起来无数鸡皮疙瘩——这个水桶着一身粉红色的纱质薄裙,全身上下挂满了珠宝首饰,头顶是秃的,于是戴了一顶帽子,帽子上别满了头饰。原本远观还算一水桶,近观就成了移动货架……
郝家道长半晌才能开口发出声音:“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