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花心念一动,突然明白了:“烧山的主意,是你出的,所以你才亲自带人来?”
王子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吾乃父王最爱的儿子,自然要为父王入主中原效犬马之劳!”
王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到了秀花的耳朵里,却刺耳极了。
那笑声,就像是跨越了时光的长河,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若在天边一样。
“吾乃中原之王,贱民见吾,竟敢不跪!”声音从天边传来,在秀花的耳边回响,脑海中,浮现的是姚金山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前,却在兵士的嘲笑与刀剑之间,慢慢倒下的场景。
姚金山满脸是血,抬头看着自己:“秀花,到爹爹这儿来。”
秀花,到父亲这儿来……
秀花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一袭红衣,与那个王子一同站在高台之上。
秀花的心瞬间很疼,不由捂着胸口弯下了腰。
秀花,你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傻事?
***
丫头一直没听懂秀花和这个王子你来我往的说什么,只有最后这句,她听懂了。
现在又看秀花捂着胸口,就以为秀花被气坏了——其实她也被气坏了——就扶着秀花道:“原来就是你这个坏人出坏主意,要烧山的!”
那个王子见丫头竟然敢说话,脸色马上又变了,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大怒道:“你这个贱人,连名字都没有的仆妇之流!也敢来和本王子说话!”
丫头从小最多被人说说憨傻,多还是长辈的宠溺之语,哪里被人这么骂过?瞬间愣在当场,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秀花,想都不想,拽下腰间压裙角的玉佩,狠狠地向那王子砸去。
玉佩砸到了柱子上,反弹回地上,碎成了三瓣。
“你这个败军之将,阶下之囚,也敢在落雁山姚家寨撒野!再敢说话,我就叫人把你挂到外面的旗杆上!”秀花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能从颤抖的语气探知她的气愤。
“秀花,丫头,怎么了?”早有魏三打开了地牢门,问。
秀花深吸一口气,也不回头,只是说:“三哥哥,犬吠而已,没事。”
“哦,那你们快出来吧,干嘛跟这个人废话。”魏三在门外道。
“好,我们马上就出来。”秀花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摔在地上的玉佩一片片捡了起来,有些心疼。
为了这么个混蛋毁了这块佩,真是不该。
玉佩都捡起来之后,秀花走向栅栏,看着那个王子的眼睛,冷冷地再次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很高贵?”
王子撇嘴笑着,不说话,只是直视着秀花。
秀花继续问:“你是不是觉得,姚家寨要靠你,换孟商部族退兵,所以我说拿你去挂旗杆,只是威胁,做不得数?”
王子笑得更得意了,他确实笃定如此,虽然这次放火失败,但是他的父亲一定会来营救他。
等他出了这地方,必然会再回来,一把火将这里的人都烧死,把眼前这个胆敢侮辱自己的小丫头抓回去,做奴隶。
秀花不说话,也不笑,只是看着她,一双幼童的眼睛却那样深邃,带着王子说不明白的阴冷和仇恨。
一直盯到这个王子再不笑了,秀花才低声道:“那我告诉你,从你被抓至今已经四天了,不但没人来和落雁山谈退兵换你的事儿,相反,寨子里都在说,你那两万人马,正要开拔回撤。”她的声音极为缓慢,给了王子足够的时间消化她话中的意思。
王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
秀花这时才笑了:“你只是三王子,你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你父王再宠爱你,他也老了。”
“那两万人马都是本王子的亲兵,你休想骗过我!”王子笃定道。
“是呀,”秀花笑道,“可我听说,你这两万队伍只是先遣队,还有八万人,驻扎在哪儿?”
“你要是成功了,自然是孟商部族功臣,可是,你输了。”秀花笑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寨子里会知道你们要来烧山?”
如今王子面上岁还能保持平静,但心中已经动摇了。
他虽然自负聪明,但毕竟只有十一岁,心志还不够坚定,秀花的话,足以在他心中扎上实实在在的钉子了。
秀花看清楚他眼神中的变化,心情才好了一点儿,笑道:“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