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香儿从方时贞进来起,就一直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他不就是那个妖孽小厮吗?原来人家就是四爷,根本什么不是小厮!
她她之前都干了些什么啊?
她把一个大男人的鞋给扒了下来丢出了院墙,第一次见面之后她甚至还脸红心跳的想过要是没遇见大爷,遇见个这样容貌的普通男人也好。
结果人家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男人,人家是堂堂方府的四爷!
所以他才会在花房里有自己的小榻,所以他才敢屡次戏弄自己,所以他才敢害的自己在假山洞里整整窝了一天,连个堵住众人之口的蹩脚理由都找不出来,只能比鸭子还嘴硬死活不说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到底去了哪里!
他有没有想过,她在这样一个府里,丢了鞋袜被人看去了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他有没有想过那样可能会害死自己!
这样想着,她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就冒了火,火刀子直扎方时贞的后背。
方时贞知道她一直在看自己,但他只能这样故作轻松的逗趣老夫人,根本不敢与她对视,他害怕看到她仇恨的目光,那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方时君敏感的觉察到身边的人情绪有些不对,小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范香儿强力收回了心神,“没有,想我爷爷了,他也养过一只鹦鹉。”
方时君狐疑的在四弟和范香儿之间看了几眼。
四弟犯了错,心虚不敢看向这边很正常,那么范香儿呢?
他还不知道范香儿已经通过小如知道了偷鞋的罪魁祸首就是方时贞,所以他压根没往偷鞋这件事上想。
他想的是他们二人之前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事。
秦雨柔正值芳华,乍一见方时贞进来,也被惊艳了一下,但是她想的明白,再受宠爱终究是个庶子,又比自己勾搭他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她一直默默的关注着方时君和范香儿二人,范香儿的反常她很快就捕捉到了。
她看四爷的眼神儿不对,惊讶怅惘难过仇恨?这两个人必然有事!
想不到她大着肚子还能搞出花样来,秦雨柔不屑的笑笑,有些自叹不如。
差不多到了正午时间,又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就正式开始宴席了。
年老的长辈和男人们一桌,隔着一道屏风,女人们一桌,孩子们单独一桌有丫鬟伺候着。
饭桌上倒也热闹,同桌的几个亲戚家的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聊得甚欢,几位夫人间也时常打着机锋,只有范香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几个亲戚开始不时好奇的问她点儿什么,后来一见她冷冰冰的兴致不高就不再问了。
反而心里轻蔑的想着,一个通房能和她们坐在一桌都算是抬举她了,问她几句还爱理不理的。
范香儿实在是因为心里想着四爷的事,装都装不出巧笑嫣然来。
同桌的秦雨柔见她如此表现,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里面的主桌已是酒酣正浓,范香儿被吵的越来越心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有点不舒服了。
“几位夫人慢用,我身子有些撑不住了,我就先回去了,还请各位见谅。”
守在门口的金玉见此赶紧和老夫人的另一贴身丫鬟春喜说了一声,春喜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说是老夫人应允了。
金玉扶着范香儿出了春晖园,这才觉得心里头没那么憋闷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她们走的很慢。
没过多久,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一人给叫住了。
“姑娘请留步!”
范香儿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了,她立在原地,两只手渐渐握成拳,暗暗衡量着一击即中的可能,有些后悔今天带的是金玉了,要是带小如和小意出来说不定还有胜算。
金玉见范香儿状态不对,有些担忧,怎么四爷与姑娘说话,姑娘会是这个反应?
此二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事儿不成?
原来春喜进去贴耳禀告老夫人的时候被边上的方时贞给听见了,他这些天一直良心不安,就算是在花房里被她给揍了,可到底没有听见她说过一句原谅的话,甚至是责骂都没有!
这件事儿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她心里的一块伤疤,给她造成了极大困扰?而他又要如何弥补?
春喜进去禀告的时候,方时君并不在座位上,原来他这人鲜少有不擅长的事物,偏偏在饮酒一事上不能随心所欲。刚才席上与几位本家兄弟畅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被灌下了几杯,感觉胃里极不舒服,就悄悄的以方便为借口出去透气了。
而秦雨柔这边一见范香儿离席了,很快又听见里面四爷找借口出来,眼睛一眯,心里不禁得意。
须臾也悄悄的出来了。她本想快快跟上去偷窥此二人,来个当场捉奸,再不济也能探听点逃色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