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年的折磨痛苦,又算什么呢?
宋采唐把手记递给了她。
虽是夤夜,好在火把足够,灯火通明,纸上字迹清楚,完全看得到。
之前宋采唐看手记时,只挑捡出与案件有关的看,也算粗略整理过,条理清楚,现在也方便了夜楠。
一张一张,夜楠看的很快。
熟悉的字迹,让她想起熟悉的人,起初神情很激动,之后表情渐渐变化,慢慢的,难以置信,大哭出声,再后来,连哭都不会了,目光怔怔的看向孩子。
“孩子……”
既然大幕已经拉开,还是这就样真相大白的好。
宋采唐往前一步,眼睛微微眯起:“庄阁主好大的局,为了打碎别人的傲骨,折断别人的幸福希望,还真是煞费苦心,不顾一切。可惜——天不随你愿。”
“四年前,你将廖星剑与夜楠分开,分别下了‘一枕黄粱’,并且分别给他们送上不同的女人和男人。但不管你的人想了什么办法,用了什么招,他们都没有‘心甘情愿’爱上,不能心甘情愿,这一场戏没法演,后面的事也不好继续,你没办法,只好改了计划,重新安排他们相遇。”
“这两个人,前尘忘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于彼此的吸引,却一如既往。在一枕黄粱编造的这个‘梦’里,他们相爱,相惜,定下终生,有了宝宝……当然,你是不可能让他们真正幸福的。”
宋采唐定定看着庄擎宇:“你在夜楠临盆之际,将廖星剑调开——”
“夜楠独自生子,从一枕黄粱中苏醒,我猜你大概是耍了个什么花招,比如做个小局,让稳婆告诉她,她生了个死胎。夜楠刚刚苏醒,不记得‘梦’里的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是夜圣堡大小姐,有个刻骨铭心,绝对深爱的廖星剑,对面前一切感觉到羞耻,迷茫无助,‘死胎’的消息,对那时的她而言甚至算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能让她略略放松。”
所以夜楠在这几年,对上廖星剑和析蕊,总是愧疚,底气不足,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她在梦里有个男人,背叛了这份爱,还因为她生过一个孩子。
她觉得对不起廖星剑,也对不起那个孩子。
“你放夜楠回了夜圣堡后,也让廖星剑苏醒,放了回来。”
“而真正的那个孩子,和廖星剑这个生父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你交给了析蕊,并帮她编造了个故事,鼓励她带着孩子找上门。”
宋采唐看向析蕊:“析蕊一直心仪廖星剑,有这样的机会,再加上你的蛊惑,当然不会错过。她胆气这么足,就是因为知道,孩子的生母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永远不会找上门,孩子的生父就是廖星剑,货真价实,随便他怎么试验,哪怕滴血验亲!”
宋采唐的话太清晰,也太耸人听闻。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打了个寒颤。
做出这一切真是好狠!
庄擎宇不是和廖星剑是朋友吗,为何如此丧心病狂!
“有了析蕊的加入,各种挑衅折腾,再加上位置尴尬的孩子,廖星剑和夜楠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加上‘一枕黄粱’给他们分别种下的影影绰绰的过去,他们无法交心,无法靠近,只能彼此折磨……”
宋采唐看着庄擎宇:“你看着这一切,真的感到痛快了么?”
庄擎宇面色狰狞,额角青筋隐现:“对,我很痛快!非常痛快!”
赵挚架在他脖子的刀往前凑了凑,提醒他老实点。
“辛永望也是你的棋子?”
这个案子,有两点,他和宋采唐都略有不解。
其一,辛永望与庄擎宇关系不好,并不像假的,但辛永望做出来的事,却处处合庄擎宇的计划。
“还有——你如何精准控制夜楠和廖星剑醒来的?”
庄擎宇微笑:“一枕黄粱有独特的控制手法,我的本事,你们还是不了解啊。”
至于辛永望,他就不说话了。
他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闯进了他的局里,还那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