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送夏春心去公司以后,他转身回到车上,脸上笑容就消失了。
他现在就是这样,很多情绪都很短暂,看不到夏春心时,他的面部表情就变得麻木。
深吸一口气,祁漾拨通周嘉礼的号码,“有空来一趟,有事找你。”
他答应夏春心要健康,他愿意去努力,他需要周嘉礼的帮助。
祁漾自己清楚,他大脑中缺乏5-羟色胺,缺少多巴胺,这些是让他感受不到快乐、无法保持活力、甚至无法对生活保持热情的重要原因。
在他看不到夏春心时,他会病得更重,每时每刻都会在脑中闪现自杀的画面,对他来说他已经不畏惧死亡。想到死亡和离开这个世界,他没有任何怕的,但他惧怕看不到夏春心。
他每次看到夏春心时,他所瑟缩的暗黑隧道尽头就出现了光,是他活着的唯一希望。
所以哪怕她之前厌恶他,他也要逆流而上,偏要时时刻刻看到她不可。
哪怕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他,提醒他只是前夫,他也仍然要跟在她左右,看她入睡,执拗得像个变态。
而那天她叫他的那一声“哥哥”,让他心底出现短暂的快乐,开始对未来抱有期望。
他要为她改变,为她变得健康。
夏春心是他的一切。
周嘉礼在一个下午出现在祁漾别墅的健身房里。
祁漾正在运动,这个男人连运动时都不会只穿背心短裤,仍穿着长裤和T恤,他的斯文儒雅好似与生俱来,全身挥汗如雨,大口喘着粗气,仍让人感觉他优雅内敛。
周嘉礼斜倚着个健身杆,上下打量着祁漾说:“状态还不错。”
祁漾松了器械,哐当一声器械弹回去,深吸一口气,缓和着气息,“没有狗仔跟你?”
“跟了也没事儿,你又不是女的。”
周嘉礼是演员,其父是导演,刚出道时周嘉礼就拿了影帝,祁漾的万恒影视能在娱乐圈里突然撅起,和周嘉礼有分不开的关系。
周嘉礼和井斯年一样是他发小,他们三人小学初中都是一起念的,井斯年从小不务正业贪玩,周嘉礼与井斯年相反,周嘉礼有自己的工作室,也签约了四五个小明星,他除了拍戏,自己也做老板,另外也给祁漾的万恒投资做参谋,某种意义来讲,也算是万恒老板之一。
周嘉礼递毛巾给祁漾,“所以找我来,什么事?”
祁漾擦着后颈的汗,拿起器械椅上的数份文件,递给周嘉礼,“公司暂时交给你和井斯年。”
祁漾叮嘱道:“下周在东京有活动要出席,下个月有三个计划受行业影响推迟,韩总他们想从公司分出去自立门户,对家有要从综艺抄袭入手黑我们,孙旭带的两个明星经纪到期,电影节……”
“你等等,”周嘉礼打断道,“你这是暂时交给我们,还是长期交给我们?你要干什么去,住院吃药治疗?”
周嘉礼知道祁漾生病抑郁症的事,祁漾的心理医生,也是通过周嘉礼介绍的。
祁漾坐下喝水,唇边隐约现笑,“没有,是要专心追我老婆。”
他在刚离婚时他吃过药,副作用让他嗜睡,思维迟缓,反应迟钝,就再次断了药,他不喜欢被药物控制的不像自己的模样,他宁可花时间做大量运动去调节多巴胺和5-羟色胺的水平。
“祁萧和你二叔他们不也在给你压力吗,高懿集团的事也不管了?”
“嗯,不管了。”
周嘉礼听闻祁漾对工作不管不管,反而松了口气,因为他也已经劝了祁漾很长一段时间,让祁漾暂时放下一切工作,改变忙碌的状态,放松紧张的压力情绪,放空自己去享受生活,现在他听祁漾说要暂时放下这一切,他支持祁漾做的这个决定,心想祁漾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周嘉礼刚好杀青一部戏,最近也没事,从兜里掏出烟咬在嘴里,答应道:“行,公司方面你放心吧,尽情去追你前妻。”
听到“前妻”二字,祁漾不悦,掀眉斜睨过去,语气也淡了,“我戒烟了,周影帝要抽烟请出去抽。”
周嘉礼平时在媒体前面谦谦有礼春风和煦,自称是爱饮茶的养生系老人,媒体评价周嘉礼都是娱乐圈最温柔的男星之一,但私底下手不离烟,和摄影机前反差很大。
周嘉礼没点燃烟,放在鼻间闻着,边问:“你不是说她不爱你了吗,你还打算怎么追?”
祁漾向上抛着水瓶,再接住,因运动后而有了活力,扬唇道:“用心追,死缠烂打追,用尽所有力气追。”
她还没原谅他,但她愿意给他机会,因为她同情他,心疼他。
他曾经有自己的骄傲,如果夏春心只因为心疼和同情他给他机会,他可能都不会接受,但如今他愿意抓住一切机会,让她重新爱上现在的他,他想再听到她一声声地叫他哥哥,漾宝,老公。
周嘉礼打量着祁漾,祁漾的五官和身材放在娱乐圈,肯定是出道即红,他眼睛比双眼皮还多了一层,掀眉看人的时候深邃有魅力,戴眼镜时的气质十分像斯文败类,有特色,有辨识力,唇边若有似无含笑看人时,只一眼,就容易叫人陷进去心动。
周嘉礼烟瘾犯了,出去抽烟,没回头地摆手,“祁哥出手,就没有追不上的道理,祁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