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只是知道章昭训绿了太子,并没有想过,太子是被兄弟撬了墙角。
如此说来,少康的生父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容茶顿觉细思极恐。
她连动都不敢动,只敢不住地吁气,平定心神。
担心大皇子和章昭训还在附近,她不敢再弄出动静,更不敢下树。
而一抬眼,便见一只猫头鹰停在树梢上。
猫头鹰在恶狠狠地瞪着她,面目狰狞,正扑簌着羽翼,好像随时会扑过来。
容茶被吓得脸色煞白,很是为难。
下去不是,继续待着也有危险。
她只能跟猫头鹰大眼瞪小眼,瞪到落日西沉,双腿发麻。
直到一支翎羽箭疾蹿而上,正中猫头鹰的胸口。她和猫头鹰之间的僵局才被打破。
随着猫头鹰掉下去,容茶身下的树枝也跟着断裂。
她一下失了重心,往地上栽去。
只是,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容茶下意识把人当成大皇子,忧惶地捂住脸,心想自己死定了。
“范氏,你清醒一点,是孤。”温沉的声音如雨打青瓷,随着山风,一同落入她的耳里。
闻到熟悉的雪松味,容茶的心逐渐宁静下来。
她深吸几口气,徐徐睁开眼,待见到尉迟璟的脸时,心里的惊惶才陆续褪去。
而她心有余悸,面色还没能缓过来,指尖也带着轻颤。
尉迟璟将人放到地上时,尚能察觉到她的惶恐。
见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连眼里都写满了不安,尉迟璟不由得轻笑道:“你怎么会躲到树上去的?若不是春晓说你不见了,孤带人来找你,你是不是要准备待到明天?”
容茶的粉唇翕动,但想起自己所见到的画面,又是欲言又止。
顷刻间,她对尉迟璟充满了同情。
要是太子知道他最爱的女人,跟他大哥有一腿,光天化日之下,在他头顶放羊,而他还帮人家养了几年孩子,岂不是要再次陷入昏厥状态?
狗太子太惨了。
她还是不要揭露他的伤疤为好。
容茶的眸里适当地添入一抹惆怅,声音柔柔的,话里的内容亦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殿下,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们不要难过,不能因为一颗歪脖子树,就放弃了整片森林。凡事要想开一点。”
尉迟璟见到她苦闷的面色,再听到她语无伦次的表述,以为她是对大皇子感到失望。
他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愉悦来。
这个女人总算见到大皇子的真面目了,她以后估计再也不会对大皇子有好感。
他可以放心了。
两人心照不宣,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很默契,仿佛都在表示:“好巧,你也被出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