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寝殿内,只见云霓郡主的青丝凌乱,等人来了,她更是胆小地躲进帘幔后,像是无脸见人。
而李沂亦是衣衫不整,还在不断地整理衣襟。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两人刚才的确是经历了难以言喻的关系。
慕容央挑了帘幔,宽慰了云霓郡主片刻,再柔声询问:“你们方才可发生了些什么?”
云霓郡主的脸颊刷得一红,眼里流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她咬着唇,低下了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显然是难以将经历的事情说出口,只是讷讷地回应:“女帝陛下,李公子同我是情投意合,一时情难自禁……”
什么样的情难自禁,才会不分场合地做出这等事?范溪不太相信李沂会做出给东晋丢人的事,对容茶说了两句后,由容茶过去问云霓郡主,一些细节上面的事。
容茶走过去,看着伏在地上的小姑娘,眸光微转,问道:“云霓郡主,李沂曾同我七哥说过他身上有一处显眼的疤痕。你可知,李沂身上的疤痕在何处,是什么形状?”
被人问这样隐秘的问题,云霓郡主面上的红晕,愈发得浓重。
云霓郡主低垂脑袋,用小如蚊蚋的声音答道:“李公子的身上,没有任何疤痕。”
容茶微顿,再是问道:“你确定?”
云霓郡主似是赧颜,已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容茶怔然,转过头去,与范溪对了眼神。
这云霓郡主说的是实话啊。
这时,李沂停下整理的动作,步至范溪身前,郑重地叩头认错,“七殿下,微臣冒犯了云霓郡主,实在是该死。”
“你太让我失望了。”到这种时候,范溪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先跟慕容央表达歉意,再带容茶离开,去想善后的事情。
可容茶总感觉事情不大对劲,出了殿门,便暗暗地问范溪:“七哥,你觉得李沂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找解药,找着找着,他就走错路了?抑或是,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所以,干脆安排了个圈套。等李沂到皇宫探寻解药所在时,再将云霓郡主塞给他,好让东晋同西楚国捆绑在一起,没法去帮尉迟璟?”
范溪停了步子,斜眼问容茶:“你觉得谁在背后设计李沂?”
容茶道:“尉迟琏。”
尉迟琏曾找过她,让她不要管太多,想来,尉迟琏也是想尽量拉拢东晋,让尉迟璟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范溪蹙了眉,摇头道:“李沂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走错路?就算真是被设计了,云霓郡主一个弱女子,也没办法强迫他。他也不至于要闷声背下这个锅。”
“七哥的意思是?”容茶的眼波轻转,心里也想到一个可能。
范溪长叹一声,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大抵是在西楚皇宫见了什么人,商量了什么事,但是不小心被人撞见了,便以此事来做掩饰吧。”
一贯被他信任的谋士,竟然别有居心。
这着实令他心寒。
范溪不知道尉迟璟今天来了西楚皇宫,他更倾向于,李沂见的人可能是尉迟琏。他认为,一直以来,李沂都是尉迟琏的人。
先前,他曾担心尉迟璟会对东晋不利,跟尉迟琏有过合作。后来,他同尉迟琏断了往来,尉迟琏想采用其它方法,将东晋捆到同一条船上,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那位云霓郡主,则是很可能提前就倾心于李沂,因而,她愿意帮着李沂圆谎。
容茶听到范溪的话,放慢了脚步,内心疑惑丛生。
除了尉迟琏之外,她还想到了尉迟璟。
但李沂既然曾被尉迟璟逐出过西晋东宫,也不可能再同尉迟璟站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