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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茶并没有见到那位传说文武双全的探花郎。
因为她在来花苑的路上时,那位探花郎据说腹部略有不适。他唯恐怠慢了贵人,只能避之不见。
而这腹痛的时间太过微妙,不难让人想到其真实目的。
范溪在石凳上坐下,提起衣襟,散了散气。
良久,他对那位探花郎的做法,仍是有所龃龉,“这个探花真是不像话,竟然为了不见你,连腹痛这种借口都找出来了。我妹妹倾城绝色,金尊玉贵,他又算什么。”
范溪呼着热气,颇为愤恼,像极他见到自家猪圈里养了很久的猪,忽然变得不听话的样子。
容茶悄悄地觑几眼,忍不住笑了。
即使有绣帕掩着,她的笑声还是被范溪听到了。
范溪更恼,“别人避你如避鬼神,你还有心情笑?”
容茶取下帕子,轻叹道:“我笑的是,这位探花郎是个有出息的。可七哥你居然还骂人家。”
范溪似是不屑,“你连人都没见过,就知道他有出息?”
“我先前就打听过这位探花啊,知他有状元之才,但因模样出众,便成了探花。后来,七哥你又有意让他当驸马,人家心里能不委屈吗?”容茶曲肘,靠在石桌,单手支颐,腮帮子鼓鼓的,“他不愿见我,八成是担心被我看上,当了驸马后,难以再实现自己的抱负。”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东晋国历代驸马的仕途很有局限,大多只能挂着闲职。
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取的男子,并不愿意成为驸马。
而皇帝不作为时,享乐之风盛行。耽于享乐的贵胄权宦,会想要娶一位高贵的公主回去,点缀门面,并不想在政务上有所建树。
想来,那位探花郎是个心有抱负的男子。今日,他入宫时,并不知范溪的意图。
许是从宫娥口中得知公主要过来,他反应过来,才临时出了下策。
范溪喉间一哽,也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是怪探花,只是气探花的态度。
不想娶公主就明说么,何至于那般做。
不过想想,他也没跟人家明说要招揽驸马,也就不计较了。
“罢了罢了,我和你七嫂改天再帮你物色更好的男子。”
容茶认真地说:“七哥,你们暂时不用帮我找男子的。”
范溪微愣。
他观察容茶的神情,思索了一阵后,轻嘲一声:“是因为尉迟璟那只兔崽子是吗?”
容茶也想同他说明,她和尉迟璟的关系,遂将双手交叠好,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再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范溪扼腕叹息,愤愤不平道:“早在西楚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那个兔崽子已经把你迷住了。”
容茶觉得七哥对尉迟璟的成见过深,粉唇动了动,想为两人调和关系。
“小妹,你不必帮他说话。”范溪看出来她的意图,反过来劝她,“你听七哥一句劝,平时玩玩可以,但真要当夫婿,就免了吧。要不然,将来徒添忧愁的人只会是你。”
他反感尉迟璟也不是其它原因,全然是因为尉迟璟权势过大。小妹若是驾驭不住尉迟璟,将来只会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