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瞄了眼伏案疾书的顾清书,又瞥了眼试卷上明明白白的“98”分,心虚地笑了两声:“运气好,全都是运气好。”
“能算对可不全靠运气。”
江铃再次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了过来:“玄学也看天赋,沈奕,你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对了沈奕,你自学的是哪一种流派?”江铃顿了下,又问道:“可惜我爷爷已经有关门弟子了,不然我一定向他推荐你。要不我回去再问问他老人家,看他愿不愿意再收一个?”
关门弟子?
沈奕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麻烦。”
“别客气,我今天回家就告诉爷爷。”
“唉,别!”
沈奕可不想跟江铃的爷爷扯上任何关系。紧要关头,她瞥见一旁的顾清书,灵机一动:“其实……我上次瞒了你。”
江铃皱眉:“瞒了什么?”
“就是,”沈奕犹豫片刻,深深叹了口气,“实际上我有师傅的。”她边说边摇头:“但我师傅素来淡泊名利,不愿意抛头露面,我这才无奈向你隐瞒。”
“这样啊。”
江铃一脸遗憾:“敢问家师贵姓。”
“姓古。”沈奕脱口而出。
古,同顾。
顾清书坑她,她自然也得坑回去。反正答案是顾清书告诉她的,无论谁问起来,她都将毫不留情地将锅甩到顾清书身上。
“没听过这号人啊,奇怪。”江铃挠了挠后脑勺。
难不成是某些已经得道的隐士,见到沈奕有天赋才决定出面收徒?江铃沉思了半晌,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我明白了。”
“沈奕你放心,这个圈子的规矩我也懂,我不会贸然去打扰大师。”
江铃承诺完,又将沈奕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拍着她的肩膀,欣慰地说:“难怪这学期你突然间变化巨大,玄学倒的确能使人修身养性,我现在明白了。好好学,这门古老的学问会让你获益匪浅。”
“好了,我去忙了。有空咱俩切磋切磋。”
江铃向她挥挥手后,拿着记事本走到了另一波人群中。
沈奕怔怔地僵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样就完了?
江铃之前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现在竟然也点头认可了她的改变,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不用再防备着江铃?令她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窘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掀过了篇?
因祸得福啊。
沈奕心中雀跃,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拉开板凳,嗓子里哼着轻快的歌曲,慢悠悠地翻开了下门课的教科书。
顾清书闭紧眼睛,安静倾听着耳旁那些不成调的小曲,唇角渐渐抿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好像是一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面前明明沟壑万道,危机四伏,他却很少见她露出沮丧消极的神情。侥幸迈过一道深沟,她就能乐呵个半天,傻乎乎的。可真奇怪,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情似乎也能渐渐转晴。
顾清书缓缓睁开眼睛,长指微曲,轻轻敲了两下她面前的桌子。
“徒弟,交下拜师费。”
愉悦的小曲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