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过去,其他的人对于‘宜王墓’的事情,渐渐就不再提起。我却一直没有放弃,还为此还不止一次向上面提交报告,要求重启这个项目,没料到都如石沉大海。不光如此,身边的同事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觉得我热衷名利,为此老是揪着这个项目不放。我的人际关系变得很糟糕,没有人愿意接近我。”
“对考古队我很失望,没有多久我就离开了考古队,胡混了一段时间,辗转地来到夏城,在这里我有一个好朋友,在他的照应下,我开了家书店,勉强糊口,还可以继续我对历史的研究。”
“对‘宜王墓’我仍然念念不忘,连我的研究方向也都转移到了这方面,总是不由自主的留意有关的信息。在六年前的一天,我听说在国外的某个拍卖行,对一件疑似瑞朝以前的文物进行了拍卖,我就想办法找到了这件文物的照片。”庞祖辉在牛皮纸信封里拿出了那张黄金面具的照片。
“我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我在上面看到了‘宜王’的标记,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我认为有人在偷偷地挖掘着‘宜王墓’,而且肯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根据我的经验,‘宜王墓’的挖掘是一项浩繁的工作,动辄要好几年,这说明乌杜古墓其实并没有被封闭,它一直都在被秘密开发着。”
“我决定去调查这件事情,我悄悄离开了夏城,重回乌杜。到了地方后,发现乌杜已经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地区,而且要靠近那里非常困难,我尝试着要进去,都被人拦住了,以那里是划定的施工区域为借口。”
“我没有放弃,就在附近住了下来,再找机会接近乌杜。在停留期间,我遇到了一个文物贩子,向我兜售熙朝的文物,凭着我的眼光看出他手里的是真货,于是我就花钱买了下来,价格还非常低。”
“我没有料到的是,那完全是一个针对我的局,很快警察就找到了我,说我走私贩卖文物,证据就是我手里的那件真货,我被关起来了。”
“我被关了半年,我的好朋友想办法托关系把我放出来,他劝我不要再管‘宜王墓’的事情,弄不好命都会丢掉,其后我又回到了夏城,继续在这里混日子。”
“但是在私下里,我忍不住,还是在悄悄关注着这方面的事,陆陆续续地,我搜集到多件‘宜王’的文物在国外被交易的信息,我都把它们记录下来。我想过将此揭露出来,但心里又害怕,他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直到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们简直是丧心病狂。我看到一则新闻,关于乌杜的,大致是沙漠治理水利工程顺利在乌杜建成,他们把‘宜王墓‘给毁了,为了掩盖他们犯罪的事实,他们就把如此重要的古墓整个淹到了水里,彻底毁灭了痕迹!”
“我不能忍了,我要去举报他们,将他们绳之以法,让他们交出在古墓里发现的东西。”庞祖辉表情愤怒,手指不住在颤抖着。
“就在我有了这个想法时,我还没来得及把资料交给有关部门,他们就先找到了我,把我绑起来,关在黑屋子里头,每天殴打我,逼问我材料的下落……直到……直到你把我救出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你要上告的呢?”时来新一直有这个疑问。
庞祖辉被这个话给问住了,愣了几秒钟后,坐在那里喃喃自语:“是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突然他的眼睛一瞪,像想起来什么:“难道是他?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会的……他怎么会呢?”
“你是不是告诉过什么人?”
庞祖辉无力地点点头:“是的,我告诉了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我同学。”
“他是谁?”
庞祖辉显然被心里已经想明白的事实给击倒,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到:“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大学期间的同学,我们的关系在念书时期就很好,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留校读研,我们的友谊一直维持到现在,当我没有工作的时候他资助我,我落难了他想办法救我……他现在在夏城大学历史系当教授。”
“对接下来怎么办,你有想法吗?”时来新换了个话题。
“上告,我一定要上告,他们吓不倒我。”庞祖辉看来已经想清楚了,态度很坚决。“不过,我不要连累到你,你暂时离开夏城,等这事告一段落再说,我留在这里跟他们死磕。”
“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时来新决定管这件事。
时来新站起来,拿起那个牛皮纸信封:“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宜王墓”的水很深,到底要不要介入,时来新曾经犹豫过,但他不能对庞祖辉见死不救。对方既然已经开始在跟踪他,想必不会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即使他不想,但他在事实上入了局。
对付这帮人,他不会像在宁越和杰捷西兰那样,动不动就靠杀戮解决问题,在这里他是有组织可以依靠的。
庞祖辉不太相信警察,说明对方的势力不小,但他不认为对方可以影响国家机器,他有大腿可以抱,不是在外面单打独斗的时候了。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神朝的秘密他非常地渴望想要知道,既然有泡影在身,他天然就是神朝领域的玩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公在私他都不容错过。
时来新回到统工部,冯开诺在办公室,见到他一笑:“祝贺你技能大比武拿了第三,找我有事?”
“这两天我一不小心揽到个事情。”时来新开门见山,把“宜王墓”的前前后后一股脑儿跟冯开诺说了,过程比较复杂,他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大致说完。
冯开诺听得很仔细,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直到时来新说完,他才叹了口气,手点着时来新,有些无可奈何:“你还真能惹事儿,才安生了几天?回国来就弄出一个大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
“我这不是依靠组织吗,你表个态,这事到底管不管?”
“管,能不管吗,要是让你去管都不知道要出啥大事。”冯开诺的确是被时来新整怕了,在昆北也许没人比他更了解时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