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枝花穗枝叶上还有细碎的水珠,两朵花并在一处,像是女孩儿难以明言于口的心意,极尽羞涩而温柔。
殷长阑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柔声道:“喜欢极了。”
容晚初被他的目光看得面上发烧,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戳了戳,道:“问你喜不喜欢花儿呢。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殷长阑手腕一翻,近在咫尺的小手就落进了他的掌心里,被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包覆了。
女孩儿唇角深深地抿了起来。
殷长阑却隔着张小小炕桌,支着肘微一用力,倾过了身来,容晚初猝不及防地仰了仰头,对上男人一双点漆般的黑瞳,一声轻轻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唇上已经覆上了两片灼烫。
这个亲吻像是夏日的一场急雨,来时突兀又急促,而仓促激烈的掠夺之后,转向唇角的辗转余温,也让容晚初微微地喘息着,稍稍平复了变得浅短的呼吸。
男人的脸稍稍撤开了一点,她在那双深眸里看到未餍足的渴求。
殷长阑很快就低声笑了起来,顺势抚了抚她的脸颊,重新坐了回去。
容晚初抬手握住了脸,才发觉还有只手一直被男人覆在掌中,微微地挣了两下,却没有挣脱开。
她嗔道:“我的花……”
借故低下了头视线逡巡着,男人却探出手去,从炕桌一角把那只盛花的匣子勾了过来——连盖子都规规矩矩地掩住了,是谁所为似乎不言自明。
这男人的心思总是细致又周全。
容晚初也说不出自己是嗔怪还是欢喜,轻轻地瞟了他一眼。
殷长阑却将花儿连着匣子一处揣进了怀里。
他含着笑,不错眼地看着她,郑重地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如今阿晚所赠贵于琼琚,于我竟无过于……”
容晚初抬手堵在了他的嘴边。
她鼓了鼓腮,面上红彤彤的,视线游移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想要说些什么,却总没有说出口,到最后只是期期艾艾地将手又拿开了。
殷长阑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将那只悄悄向回缩着的小手也握住了,细细的一环,被他圈着的时候只够卡住他的虎口,被他牵近唇边的时候明显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乖乖地搭在了他的掌中。
殷长阑含笑注视着他的小姑娘,将纤细的指尖在唇边一一地吻过了,最后却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被她掩了回去的话。
他的阿晚,值得更珍重的。
-
容府的西路外书房里,容玄渡低着头,对着手边的另一份粗糙的图纸,在舆图上又勾、涂了几笔,才放下了手里的炭笔,直起身来看着容缜。
他面色平静,不带什么笑意和怒意,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容缜不由得抖了抖,规规矩矩地垂下了头。
容玄渡问道:“你和馥宁郡主还有联络?”
容缜迟疑了一下,就被容玄渡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当即低声道:“有。”
容玄渡抱起了手臂,眉目平缓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