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腿臂的伤口。
段誉将尸体逐一拖入草丛之中,说道:“本来该当替你们
起个坟墓才是,可惜这里没铲子。唉,四位姑娘年纪轻轻,容
貌虽不算美,也不丑陋……”
那女郎听他说到容貌美丑,问道:“喂,你怎地知道我脸
上没麻子,又是甚么花容月貌了?”段誉笑道:“这是想当然
耳!”那女郎道:“甚么‘想当然耳’?”段誉道:“‘想当然
耳’,就是想来当然是这样的。”那女郎道:“瞎说!你作梦也
想不到我相貌,我满脸都是大麻子!”段誉道:“未必,未必!
过谦,过谦!”
那女郎见衣袖裤脚都给铁钩钩破了,便从尸体上除下一
件斗篷,披在身上。段誉突然叫道:“啊哟!”猛地想起自己
裤子上有几个大洞,光着屁股跟这位姑娘在一起,成何体统?
急忙倒身而行,不敢以屁股对着那女郎,也从一具尸体上除
下斗篷,披在自己身上。那女郎嗤的一声笑。段誉面红过耳,
想起自己裤子上的大破洞,实是羞愧无地。
那女郎在四具尸体上拔出短箭,放入怀中,又在钩伤她
那女子的尸身上踢了两脚。
段誉道:“你的短箭见血封喉,剧毒无比。劝姑娘今后若
非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再用,杀伤人命,实是有干天和,倘
若……”那女郎喝道:“你再跟我罗唆,要不要试试见血封喉
的味道?”右手一扬,嗤的一声响,一枚毒箭从段誉身侧飞过,
插入地下。
段誉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再也不敢多说。那女郎道:“封
了你的喉,你还能不能跟我罗唆?”说着过去拔起短箭,对着
段誉又是一扬。段誉吓了一跳,急忙倒退。
那女郎笑了起来,将短箭放入囊中,向他瞪了一眼,说
道:“你穿了这件斗篷,活脱便是个姑娘。把斗篷拉起来遮住
头顶。再撞上人,人家也不会说咱们一男一女……”段誉道:
“是,是。”依言除下头上方巾,揣入怀中,拉起斗篷的头罩
套在头上。那女郎拍手大笑。
段誉见她笑得天真,心想:“瞧你这神情,只怕比我年纪
还小,怎地杀起人来却这等辣手?”见她斗篷的胸口绣着一头
黑鹫,昂首蹲踞,神态威猛,自己斗篷上的黑鹫也是一模一
样,摇头叹道:“姑娘人家,衣衫上不绣花儿蝶儿,却绣上这
般凶霸霸的鸟儿,好勇斗狠,唉。”说着又摇了摇头。
那女郎瞪眼道:“你讥讽我么?”段誉道:“不是,不是!
不敢,不敢!”那女郎道:“到底是‘不是’,还是‘不敢’?”
段誉道:“是不敢。”那女郎便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