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矩,但凝神略一思索就知道其中道理,这个时代会绘制地图的人非常稀少,即使习得此艺,还必须踩遍山场才能够绘制大概。地图在战略战术中占据绝对重要的地位,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地图所代表的就是地利一项。
周围山长洞主纷纷道:“山形图事关重大,不能外泄啊!”
苏希洵正在低头细思宁非提出的条件和她方才每一个神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苏希洵在识人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即使刚开始因其幼年经历而与宁非有所误会,到了今日再不晓得她的为人,就枉费他追求其的一片苦心了。
周围的人在纷纷提出担忧意见,苏希洵眼睛半眯,慢慢地理出了思路,终于知道宁非所谓的“速成法”是怎么回事了。
他抬头扬声:“肃静。”
声音不大却穿过层层声浪到达每一个人的耳里,立时不再有人说话。
苏希洵问宁非:“你要山形图,可是为了丈量山势走向?”
宁非听他这么问,心中叹息,苏希洵果然机敏无比,已经领会她的思路了。“是的。”她答道。
“山形图上标注了各个岗哨、山洞的位置,如被外人知道,极有可能趁我不备在夜间摸哨偷袭。”
“啊,是这样吗?我并不需要岗哨与山洞的位置,只需要山形与标高。”宁非释然,难怪他们如此激动,既然涉及战略部署,担忧消息外泄是理所当然的。
苏希洵深深地看着宁非,她被看得莫名其妙,而后恍然大悟他为何会这副表情,赶紧低声道:“我又没有怪谁。”
苏希洵无奈地低声回道:“你知道的,我信你。”
宁非老脸微赧,犹自嘴硬道:“大庭广众之下,别说私事。”
苏希洵笑了笑,暗地里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宁非脸色一变,差点想对他狠狠地还以颜色,只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当众反调 戏。
“那我给你副图,只有山形,而无方位。”苏希洵说完又对众人道,“众位还有无异议?”
此话一出,山长洞主都哑然,既然人家都说不需要知道岗哨与山洞的位置了,那他们反对个什么劲?这个结果自是上上之选,众人各得其所,再无反对意见。
宁非走到简莲面前,不顾他慌忙躲避的眼神,吩咐白芦与阿刚:“速速将他押至我房内,但有反抗,一律五花大绑。”说完还若无其事地剜了苏希洵一眼,看得他虽然心生不忿却毫无办法。他私心里则暗下决心,呆会儿就将公文搬至宁非房里,一则是能够防止简莲挣扎反抗伤了宁非,二则是如果他们有何需要他可速速办理。这一番假公济私的想法目的太过明显,苏希洵理所当然地没有宣之于口。
简莲被白芦一双手搭在肩上,顿时觉得万钧力量压身,想逃无法逃掉。他只好以拼死哀求的目光向自己的山长求助。
灌阳坡山长看得哀怜之意大起,连忙阻止:“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此事万万不可!”
“这位山长大人无需担心,我素行良好,不会对他做什么出格之举的。”
宁非的话听得白芦与阿刚相视偷笑,怎么听怎么觉得简莲才是黄花大闺女。
阿刚偷笑道:“宁姐越来越像行止不良的土匪了。”
白芦面无表情,心中却想:“实际上还比较像采花大盗。”
于是毫无悬念地,简莲扭曲挣扎不已,仍然无法阻止被五花大绑抬入宁非房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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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简莲此人乃是叶苏二人的一块心病,皆因他战时勇猛无比,一旦停战就变成了奶油面团一般的人物,任人搓扁揉圆。他被白芦半拖半抱地挟进了宁非房里,本来依旧挣扎不休,阿刚实在看不过眼,狠狠丢了一团牛筋绳出来,把他给捆了。
白芦和阿刚出去后,屋子里便只剩简莲一人,他再叫得勤奋都不会有人应答,干脆就不叫了。过不多久定下神来,平定了紧张的喘息,然后百无聊赖地打量起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