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妮卡直到中午才从酒店退房出门,凌晨实在折腾得不行,在上午补睡了一觉——不要又想歪了,当然是在各自不同的房间。
凌晨三点,我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然后查到一个公共电话号码,等找到这个电话亭,却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手写着一行文字:“只有你知道兰陵王面具的秘密。”
显然这句话是写给我的。
只有我知道兰陵王面具的秘密?这是我在一年半前,受到诱惑来杭州并出事的原因?也是现在我重新陷入旋涡的原因?是这个混血的莫妮卡孟歌要接近我的原因?
该死的秘密!我的大脑已丢失了全部记忆,干吗还要我承受这些痛苦?
今天是周日,莫妮卡一出门就拉着我游西湖。我可是一点游玩的心情都没有,她却对我发号施令:“高能,我是来杭州度假的哦,你不要扫了我的兴致!”
在她的美国式淫威下,我只能忍气吞声,就当给总裁主力做跟班吧。我陪她重走了凌晨走过的小路,虽然竹叶上还带着雨水,却丝毫感觉不到恐惧。
笔直走向西湖,路过那座电话亭,到这里就全是游人了。穿过一条林阴道,便是柳丝如长烟波浩渺般的西子湖。相比西湖的几个热门景点,这里的人还不算太多,我们就在西湖的柳荫下散步。经过一夜风雨的湖水,轻轻扑打到脚边,暂时缓解了紧张的情绪。看着偌大的一池湖水,还有对岸的山水风景,难得放松地深呼吸了几口。
走进湖边的一家餐厅,自然专宰莫妮卡这种洋葱头,坐下来点了些小菜,我忽然问:“这是你第一次来中国吗?”
“我中学是在台湾读的,但大陆是第一次来。”
“怪不得你中文说得很好。”
“我爸爸是华人,我妈妈是苏格兰人,从小爸爸就和我说中文,就连我妈妈在家也学中文,所以我是用中文思维的。爸爸把我送到台湾读中学,他说那里的中文教育很好。后来我考回了美国的大学。”
“刚毕业?”
“去年拿到哈佛的经济学学士。”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里面不知埋藏着多少秘密。我始终紧盯她的眼睛,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至少这几句没有说谎。
“莫妮卡,你知道吗?公司里有多少人在羡慕你,甚至在嫉恨着你。”
“当然知道,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可我在乎。”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大多数中国人都很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那你知道别人怎么看你吗?”
我也不要掩饰了,“在同事们的严重,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如果我在他们就从我身边饶过,如果我不在也完全不影响他们。我好像是公司里的隐形人,所有人都对我视若无睹,一转眼就会把我忘记。”
“高能,别去在意那些人,如果他们忽视你的存在,那你也可以忽视他们的存在,每个人都只能让自己满意。”
“也许吧……”
午餐过后,我感觉自己不再那么警惕莫妮卡了,虽然几次都盯着她的眼睛,但发现她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她有时向我敞开心里话,有时又故意对我撒谎呢?
这个美国来的混血儿,相交阴郁的我明显活力四射,让我的情绪也开朗许多。沿着西湖跨过西冷桥,经过小小的孤山踏上白堤,眼前就是著名的断桥。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大胆地问:“你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吗?”
莫妮卡瞪大眼睛,“是什么?”
“一个中国古的民间故事,也可以算是中国人的爱情童话。一条白蛇变成了美女,爱上了人间的男子,他们就在西湖上相逢,后来结为了夫妻。”
“真有趣,人和蛇结婚?快点和我说说!”
她一下字挑起了我的兴致,最近半年我也难得如此健谈,把我所知道的白蛇故事,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直到许仙与白娘子的断桥相会。
说着说着已走上了断桥,四处都是拍照片的人们,被迫做了别人的背景。莫妮卡摇摇头,“这里的人们真是奇怪,那么好的景色干吗非要拍人?”
突然,有个人影从桥栏上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坠入了西湖。
有人跳水自杀了?
我正好也在桥栏旁边,看到水里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在拼命挣扎,显然不会游泳。
桥上响起一对夫妻的哭喊,原来那小孩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因为桥上拍照片的人太多,被身边的人们挤下了断桥。
水里的孩子拼命呼救,眼看就要被湖水吞没,而桥上虽然聚集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条下去救人,孩子的父母看来也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