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身体依在钢琴上,稍事歇息,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弹起钢琴来。过不多时,她又选出一张唱片,安详地听了大半个曲子,突然,她激烈地跳起舞来。
她把壁橱打开。这壁橱像一个大型西服衣柜,镶嵌在壁内,里面挂满了舞蹈服装。铃子触摸这些衣裳,不禁想起了一桩桩往事。但她还是利索地取出了两三件来。
大概是作旅行的准备吧。她检查了抱来的这些衣裳是不是就这样可以穿用。衣裳上笼罩着舞台的幻影。铃子又想跳起舞来。她在排练服上穿了舞蹈服。
天擦黑了。好像下起雨来。
随着房间渐渐昏暗,整面墙上的大镜子,反而显得格外清晰,映出了铃子的舞姿,犹如水中的鱼。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铃子翩翩起舞,没有听见。留声机还在鸣响。
门轻轻打开。铃子也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观看她的舞蹈,而且已经观看了好一阵子了。
响起了嘎达嘎达拄拐杖走过来的声音。正在作阿拉伯舞舞姿的铃子,不禁一惊,旋即停住了舞步。
“唉哟,南条?是南条啊!”铃子跑了过去,差点儿摔倒在地。
“你回来了,到底还是回来了。”
“你是铃子吧?”
“我太高兴啦……
“几乎认不出来了,你跳得很好啊。”
“噢,你回来了。不过,你太无情啦!太无情啦!”铃子摇晃着南条的身体,然而当她触模到拐杖的时候,突然又将手缩了回去。
“唉哟,怎么啦,你受伤了?”
“师傅呢?”
“受伤了?站着行吗?”
“不要紧。师傅呢?”
“我在问你呐,这是怎么回事?”
铃子胆怯地把椅子搬了过来。
“我们到横滨接你去了。可是怎么也没找到你。真伤心啊。”
“我躲在舱房里啦。”
“躲?”铃子脸色煞白,直勾勾地盯着南条:“原来你在呀?我们那样敲门,你竟……原来你在呀,你真是个可怕的人。那时师傅也跟我们在一起。”
“师傅呢?”
“出去了。体打算怎样向师傅道歉呢?你太过分啦。”
“所以,我才来告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