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能够清楚地看见她。“把门关上,”她说道,“在客厅等着。”她经过你的身旁,上了楼,消失了。
路灯的灯光从两副厚厚的窗帘没有衔接起来的缝隙处漏进来。你在沙发旁走来走去,然后坐了下去,听着楼上她发出的细小响动。你没法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也许是打开衣柜的声音。她的脚步轻悄从容,你听着它们走出了卧室,接着去到了房子的另一边,你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
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堆毛毯,你站在那里,看着她走到沙发边,将毛毯放在扶手上。
“谢谢。”你说道。她在沙发的一头放了个枕头,转过身来看着你。
“你闻闻。”她说道,“我永远也没法将沙发上你的味道去除掉。”她站在门口,等着。
“来吧。”
你跟着她上了楼,向浴室走去。你可以听到水龙头关上的声音,但还有一些滴水声。你走进浴室,她正跪在浴缸旁,手指在水里划动。
房间里的灯并不是很亮,但刚刚从黑暗中走出,你觉得镜子两边那两盏小电灯泡亮得很耀眼。
“你可以把外套挂在门后。”她说着从浴缸旁站了起来。她转过身,静静地站着,看着你。
你脱下夹克,目光害羞地从她身上移开,找到了挂钩。你假装检查外套是否挂好,以便给她足够的时间告诉你她要走了,或是洗完澡后别打扰她睡觉,或你期待的类似的任何一句这样的话。你转过身来,发现她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脱衣服。”她说道。
你知道自己看起来有些害怕,你的脸红了。你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脱;你粗鲁地去扯你的腰带,松开了它,然后开始解衬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你看见自己的手,指甲几乎都是黑的,你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你没法将它们与自己联系起来。在这潮水般的情绪中,一切似乎都毫无关联。
你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偷偷看了维拉一眼,却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目光,你不知道她的心思,甚至都没法去猜。
脱下你的衬衣就像剥水果皮,一旦将皮剥掉,剩下的就是柔软和白皙的果实,一个大拇指就能将它碾碎。
“放地板上就好。”她说道。
你把衬衣扔在地板上,弯腰解开鞋带,把靴子从脚上褪了下来。当你解开牛仔裤的扣子拉开拉链时,起了生理反应。你抬头看着她,知道她正在惩罚你。
你将牛仔裤经由双腿褪到脚踝,最后笨拙地将它们从脚上脱下去,仿佛之前从未脱过衣服一样。你直起腰,双手挡住了阴茎,穿着内裤站在她面前。你想到了夜晚的空气,你漫无目的地在那样的空气中游荡着,你自己的床、冰冷的床单和哥哥们的呼吸声。你脱下内裤,赤身裸体站在她的面前。
她轻轻地转向浴缸,让你进去,于是你路过她,先将一只脚放进去,接着再将另一只脚伸进去。水很热,温度正好比烫伤你不舒服的程度低一点。你慢慢地浸入其中,感觉到水在大腿、屁股周围打着转,性的意味在膨胀。
她拿出一块肥皂和一条擦脸毛巾,跪下来,离你近得你可以看到她的每一处瑕疵、每一条皱纹和每一根头发。她的左耳打了两个耳洞。她卷起袖子,把肥皂蘸了水。她用那条毛巾把肥皂裹起来,让你身子前倾,你抱住自己的膝盖,她用那条毛巾在你的肩上和后背上擦洗着,你的阴茎已经抵到了自己的胃。
“往后仰。”她说道。
你似乎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某些温柔,但你不确定。当她伸手去擦洗你的另外一边肩膀时,她睡袍的布料擦过了你的脸。你看着她,在她睡袍下垂的一刹那,你看到了她白嫩的酥胸。你想抓住她,将她拉近你,感受她身体的重量。她修长的手指在水里出出进进,一定感觉到了你的冲动。
“不要。”她说道。你感到灯火通明的房间一下子冷了起来。她看着你,像在看珍奇物品或是实验用品,脸上是奇怪的毫无生气的表情。
她走到水槽边,拉下一条挂着的毛巾,擦干了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向前低下了头,揉了揉眼睛,仿佛突然累了。
你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水拍打着你的胸部,再往下,你的阴茎无精打采地耷拉在阴毛上。
她打开从水槽边取来的一个绿色小罐子,然后用手指蘸了一下。她的眼睛看着镜子,将它涂到脸上,你可以从躺着的地方闻到它的味道,这就是你所熟悉的维拉身上的味道,原来是来自那个绿色的小罐子。
维拉又用手擦了擦脸,然后盖上了盖子。
“我要睡了,”她朝你瞥了一眼说道,“洗完把灯关掉。”她转身朝门走去。
离开房间前,她又转身看了你一眼。她带上了身后的门——但门自始至终都没关严——你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穿过楼梯口,进入她的卧室,紧紧关上了门。
当你站起来的时候,你周围的水似乎发出了撞击声,镜子上几乎都是水汽,把你身体映射得残缺不全、支离破碎。这部分,而没有其他,映射在这里,而不在别的地方。
你提裤子的时候,腿卡在了牛仔裤里。你把内裤揉成一团,用衬衣包起来,然后把它们塞进大衣的口袋里。你回到浴缸前,看到自己潮湿的倒影凝固在浴缸底部,还有那些死皮和头发。你明白,有些事,不论多么扭曲,都是大家会经历的。你打开水龙头,用温水冲走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