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回答:“上帝与你同在。”
“呃,”薛说,“他国际象棋下得很逊。”
“你相信上帝吗?”
“你为什么相信上帝?”他身体前倾,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想捐献心脏?”
“那正是我来和你谈话的原因,薛。”
“那好,其他人都不肯帮忙。”
“你的律师呢?”
“我把他开除了。”薛耸耸肩,“他输掉了所有的上诉,开始向我建议,我们可以去见州长。你知道州长不是新罕布什尔州人吗?他出生于密西西比。我一直想看看密西西比河,像个玩牌的老千一样乘坐一艘赌船。也许会有鲨鱼。那条河会有这玩意吗?”
“你的律师……”
“他希望州长能让我减刑为无期徒刑,但那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死刑。所以我开除了他。”
我想到科因典狱长。他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薛·布尔能为了撤销处决而耍的花招。他会不会错了?
“薛,你说你想死?”
“我想活下去。”他说,“所以我必须死。”
总算有一句我能理解的话了。“你将活下去,”我说,“在天父的国度中。薛,不管发生什么,无论你能不能捐赠心脏,都一样。”
他的脸色突然沉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无论能不能?”
“呃,说来复杂……”
“我必须捐出我的心脏。一定。”
“给谁?”
“克莱尔·尼尔森。”
我下巴都要掉了。媒体并未披露薛请求的这部分。“尼尔森?她和伊丽莎白有关系吗?”若我不曾身为陪审团的一员,那我也许认不出这个名字。不过薛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
“她是被杀的那个女孩的妹妹。她心脏有问题,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我体内的器官将拯救我,”薛说,“如果我不主动奉献,它就会杀掉我。”
薛和我都犯下了同样的错误。我们都相信事后的善行能弥补先前的错误。但是,给予克莱尔·尼尔森自己的心脏,并不会让她姐姐死而复生。身为薛·布尔能的精神辅导员,我也无法抹去我是他在这里的原因之一的事实。
“薛,你不能靠捐献器官得到救赎。唯一得到救赎的方法是认罪,通过耶稣寻求赦免。”
“以前发生的,现在都不重要。”
“你无须害怕负责任,上帝爱我们,就算我们搞砸了也一样。”
“以前我无法阻止事情发生,”薛说,“但这次我可以挽救。”
“把这些留给上帝,”我建议,“告诉他,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他会原谅你。”
“无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