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看一眼:“那肯定让人精疲力尽。”
“的确,”我说,“很多层面上都是。”
“所以,他究竟是不是?”
“要捐赠他的心脏?我想,这一点全看你女儿了。”
拉比摇摇头:“不,不是。如果玛吉想做,她可以移动一座山。我指的是,他到底是不是耶稣?”
我眨眨眼:“我从没想到会从拉比口中听见这个问题。”
“呃,耶稣曾是犹太人。看看证据——他住在家里,继承父亲的事业,认为他母亲是处女,他母亲则认为他是上帝。”布鲁拉比咧嘴而笑,我也开始露出微笑。
“呃,薛并未传讲耶稣的所作所为。”
拉比笑了出来:“你是第一次在那里见证并确定这是真的吗?”
“我知道经文怎么写。”
“我永远搞不懂为什么犹太教徒或基督教徒会把《圣经》当做铁证。‘福音’一词可以指好消息,将故事翻新,让它更适合于今天听你讲道的会众。”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认为,薛·布尔能是一个用来向现代人传道的新版基督故事。”我回答。
“这让你思考为何有如此多的人奔向他的阵营。比起大家想要他成为的样子,真正的他显得并不重要。”布鲁拉比开始搜寻书柜,找到一本沾满灰尘的书。他翻书浏览,直到找到某一页,“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拿我和某人比较,然后告诉我,我像谁。’西门彼得对他说:‘你就像一位正直的天使。’马太对他说:‘你就像一位聪慧的哲学家。’托马斯对他说:‘老师,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你像谁。’耶稣说:‘我不是你的老师。因为,你已经喝了我的滚滚泉水,并陶醉其中。’”
当我想看这段经文出自何处时,他“砰”的一声合上书本。“历史永远是由赢家撰写的,”布鲁拉比说,“这本是输家。”他把书递给我,玛吉刚好把头探进房间。
“爸,你该不会试着把那本《最佳犹太冷笑话》脱手吧?”
“不可思议的是,迈可神父拥有一本签名本。晚餐好了吗?”
“好了。”
“感谢老天。我还在想你妈是不是把鸡肉烤成了焦炭。”玛吉没入厨房,布鲁拉比转向我:“尽管玛吉刚刚那样介绍你,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像异教徒。”
“说来话长。”
“我确信你知道,‘异教’这个词源自希腊语的‘选择’。”他耸耸肩,“这能让你思考。如果那些一向被谴责的想法其实完全不该被谴责,而不过只是我们未曾思考过的想法,那将如何?或者,那些不曾被允许拥有的想法,却突然冒了出来。”
在我双掌间,那本拉比递给我的书好像在燃烧似的。
“饿了吗?”布鲁问。
“饿坏了。”我坦承,然后跟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