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母亲把她抱在膝上坐在佛坛之前,行过礼后说:
“我们走了。”
花子始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吹灭佛前灯,关上佛龛门,花子母亲心情有些凄凉。
空着自己的家而住在外面,到东京之后还是第一次。
况且,根本没有想到,带上花子出去观光旅游。
花子母亲来到街角,回头再瞧了瞧,总觉得放不下这个家。
独立一幢,关门闭户的这个家,在五月的白昼里看起来寂寞又孤单。
“小小的家呀!”
母亲对花子小声说。
花子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停下来,所以使劲拉她的手。
花子穿着新鞋,新的西服,高兴极了。
在东京车站上等候的达男一见花子就说:
“花子,好漂亮的西服呢?”
达男摸摸她的袖子,花子自己也摸摸前胸,提一提裙子。
然后提起一只脚跺一跺,让别人知道脚上穿的新鞋。
“哈哈,鞋也是新的呀”
达男用脚轻轻踢花子的鞋。
“啊,达男!”
明子立刻纠正弟弟,此时的花子却啊呵地喊了两声。
“像乌鸦一样的声音,说明她高兴呢。”
达男大大咧咧地敲敲花子的肩膀。
明子庇护着花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两手放在她的肩头,前前后后地看着她。
“你这西服真漂亮!”
“是么,我出身农村,我还真不知好看不好看呢。”
看来她这位母亲是高兴的。
“可是我一想到花子看不见颜色和花样,就觉得为她选颜色啦,花样啦,全白搭。选择自己的衣服,挑选花样,她这一辈子也办不到了。不再有女孩子应有的此种乐趣。给她穿上新衣,她也只是摸一摸,从触摸中感到高兴而已。”
“手感好的最好呢,天鹅绒面料的西服一定错不了。”
明子曾想过,给花子缝制一套西服。
没有妹妹的明子,不能穿的衣服很多,她想把那些衣服改做成花子穿的。
此时的达男穿着中学制服上衣,短裤,背着旅行背包。
花子母亲说:
“达男,从你这身打扮看……我们是徒步么?那可糟了。”
“根本没有徒步走的时间。今天去下午下田港。明天早晨越过天城山,用两天时间在伊豆岛上转一圈。一概坐长途汽车。”
“大娘一定疲劳吧?”
明子这样问了一句。
花子也买了孩子票,那票已经剪过了。
花子突然停下来,摸了摸剪票员的腕部。
大概她以为那位山间小站的剪票员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