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白音讯全无如故,一天和白素说起来,白素闲闲地道:“齐白一定又到秦始皇陵墓上面去了,你要找到他,可以到那里去找。”
我闷哼了一声:“才不去,谁想和这种人再打交道,认识那么多人,最泄气的就是他。”
白素笑了一下:“卓老爷子不是还在那边盖甚么兽医学院吗?可以托他手下的人,留意一下,齐白在那边,总要和人接触的。”
我摇头:“不必了,而且,齐白也不一定和人接触,他的生存能力十分强,他可以像地鼠,经年累月,藏在地洞里。”
这种不经意的交谈,说过就算,这期间,另外有一件事,说奇不奇,说不奇,却又奇到了极点,占据了我相当多时间,还没有甚么进展。那天晚上,我才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坐著一个人,白素正在陪他讲话。
白素抬起头来:“看看是谁来了?”
那人这时也站了起来,是一个精神奕奕的青年人,他叫鲍士方,是卓长根手下两个得力助手之一。我立时向白素望去,因为前些时,我们提及过请卓长根那方面的人,留意一下齐白的下落,我自然想到:鲍士方应白素邀请而来。
白素明白我望她一眼的意思:“鲍先生自己来的,有点事要说给我们听。”
我走前几步,和鲍士方握著手。
鲍士方笑著:“卫先生,你关于始皇陵墓的设想,真精彩。”
我摇头:“那不是我的设想,是事实。”
鲍士方笑得相当大声:“事实?真有人几千年不死,成为活俑,现在还在陵墓之中?这种……事实,实在很难叫人相信。”
我没好气:“从来人就不相信事实,反倒相信谎言,你不信算了。”
鲍士方搔著头:“不过卓老先生怎么突然失踪,突然又出现,也真是一个谜。”
我笑了起来:“你也可以运用你丰富的想像力,去作几个设想。”
鲍士方摇头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才,对了,我向你提供一个幻想故事的材料。”
我不禁皱了皱眉,我很讨厌人家向我作这种提供,由于一般人认为可以作幻想故事的事,十之八九,无法应用。
鲍士方没有留意到我的神情,兴致勃勃地道:“这个故事,可以作‘奇异的海市蜃楼’,十分--”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海市蜃楼,十分普遍,可供幻想的成分并不多。”
鲍士方叫了起来:“可供幻想的成分不多?你记述过,一个船长,拍摄到了海市蜃楼一个美女的照片,从此废寝忘食地想去寻找她的经过?”
我“哼”了一声:“是,这件事的结果,无趣之至,现实和幻像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鲍士方仍然十分热衷:“最近,我一连两次,看到了海市蜃楼景象,可是奇怪的是,那是在常识中绝不应该出现海市蜃楼现象的地方。”
我笑道:“从来也没有甚么规定的地方才能出现海市蜃楼,只要是海边和沙漠,就可以有这种现象。”
鲍士方用力一拍大腿:“我说奇异,就奇异在这里,我是在卓老爷子当日失踪那处附近,看到了海市蜃楼。”
我怔了一怔:“不可能吧。从来也未曾听说过,关中地区,又有高山又不是沙漠,会有海市蜃楼出现?你多半是眼花了。”
鲍士方笑著:“人会眼花,摄影机可不会眼花。”
我“哦”地一声:“你把景象拍下来了?”
他点了点头,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叠相片,那叠相片是早放在那里的,当然是他一到,就取出来给白素看过了。我瞪了白素一眼,怪她早不和我说,白素微微一笑,像是反在说我过早地武断。
我伸手在鲍士方的手中,接过了照片,一看之下,就不禁呆了一呆。
照片是即拍即有的那一种,在照片上看来,看不出甚么名堂,照片的背景,是白茫茫一片,而在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又有著相当瑰丽的色彩,组成无以名之的图案,或者说,只是由色彩组成的条纹,那情形,就有点像随意涂抹上去的颜料。
总共十来张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情形,都大同小异,这种情景,与其说是“海市蜃楼”,倒还不如说是南北极上空的极光来得妥贴。然而,在中国大陆的关中地区,若是有极光出现,那更加不可思议了。
我一看之下,就有怔呆之感,是因为照片上所显示的情景,我像是相当熟悉,曾经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
我一面思索著,一面看著,心中疑惑越来越甚,问鲍士方:“这一片白茫茫的--”
鲍士方道:“是浓雾,很浓的浓雾之中,见到这些情景。”
我不敢太武断,但仍然不免用充满了疑惑的口气问:“在浓雾之中看到海市蜃楼的景象,这好像和科学上对海市蜃楼的解释,绝不相符。”
鲍士方道:“是啊,这才叫奇妙,不然,就是普通的情形了。”
我向白素望去,她一直没有表示甚么意见,却见她仍然微笑,胸有成竹,显然她已想到了甚么,只是暂时不说出来。
鲍士方又问:“是不是很值得研究?我已经准备好了,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