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想法今后不会再有了。
薛凡听到苏任说出“知道也就知道了,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不想躲躲闪闪”的时候,忽然觉得很无趣。
他失去了最大的乐趣,再也不能用苏任的软肋来挑逗、捉弄,看他愤恨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就像当初他告诉所有人自己所爱的也是同性一样,那些或许是想象,或许真实存在的明枪暗箭都再也不能伤害到他。
你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得到了最坚硬的甲胄,拥有了战胜一切的武器。
薛凡觉得很讽刺,他为此战斗过,并且似乎获得了胜利,只是在这胜利之下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痕。现在对苏任来说,他成了最锋利的一支箭簇,锋利之余甚至还涂满毒药。他是胜利者,也是曾经的自己最痛恨的人。
路面有些不平,苏任在颠簸中清醒了一些,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薛凡。
“你怎么在我车上?”他问。
“你喝酒了,我送你去程侠的画廊?”薛凡想和他玩玩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语气也不再是一贯的戏谑加挑衅,冷漠地说,“你自己说要去的。”
“停车。”
“干吗?”
“停车。”苏任重复一遍。
薛凡知道他喝醉了,就没理会。
苏任忽然伸手拉手刹,薛凡在市区里开车,车速不快,但因为他这个举动而稍微晃了下方向盘,车子猛地冲向路边。他赶紧踩刹车,然后把车停下来。
“你疯了吗?”
苏任看着他:“我让你滚下去。”
“你喝醉了不能开车。”
“滚,我自己会找人,不用你开。”
苏任拿起手机拨号,神色状态十分正常,似乎醉得没那么严重。薛凡知道苏任对他深恶痛绝,刚才怕是脑子犯浑才让他上的车,现在自己再要继续强行驾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比拉手刹更过激的事。
“那你自己找人吧,我走了。”薛凡看他确实准备打电话叫人,就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苏任盯着他,薛凡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就开走了。
他忍着晕车似的难受,低头继续翻手机想给程侠打电话,结果手没拿稳,手机滑到地上。苏任低着头看了半天也没在车里找到手机,反而头晕得受不了,只好先在仪表台上趴一会儿。
他本来只想休息片刻再找手机打电话,一趴下去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任迷迷糊糊地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好像有人坐进驾驶室,后座也进了人。他想抬头看一眼,却被后座伸来的刀抵住了脖子。
“我饿死了。”
程侠在画廊里指挥搬运工把第一批运来的作品挂到指定位置,谢天也帮了一天忙,看起却来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
“天哥,歇会儿。”程侠说,“苏任怎么还不来,这人做事真是越来越不靠谱,说给我们送饭,都快九点了,人影都没见。”
“可能堵车吧。”谢天拍拍手上的灰尘说,“要不就是有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