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抬眸,凝着沈凝暄低垂的眼睑,夜无殇微微一笑,声音略低却也格外悦耳:“这一波刺客,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的,人数不算太多,后面的都还没来,所以今晚你可以好好睡!”
闻言,沈凝暄微微挑眉,却还是听他的话,回到锦榻安枕。
她不怕半夜有刺客偷袭,也并不是完全信赖夜无殇,她只是相信……相信独孤萧逸给她找的保护者,一定会尽力保护她的安全,而她也绝对不会如以往一般,那么容易让人算计了去!
夜色,已深。
锦榻上的沈凝暄,早已沉沉睡去。
辇车外,秋若雨和青儿,双双坐在桌前,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纱软榻上,原本该早已睡熟的夜无殇,缓缓张开双眼。
深邃的眸华,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碎星点点。
视线,穿过青纱,望向锦榻上玲珑有致的身形,他眸色微深了深,想要伸手撩起眼前纱帐,却在戴着手套的手指,刚刚触及纱帐的时候,蓦地一顿,最后又缓缓落下……
……
这一夜,果真如夜无殇所言,并没有刺客来偷袭。
一夜好眠,辇车翌日一早再次上路。
午时将过,在用过午膳之后,辇车里的棋局仍然在继续。
下棋的,仍旧是沈凝暄和元妃两人,但是今日夜无殇却不知为何,仍是一袭白衣,竟然坐在一边,做起了观棋不语的君子。
棋,接连下了两局棋,元妃不是输一子,便是输个半子,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然下到第三局。
仔细的看着棋局上密布的棋子,元妃唇角轻勾,凝眉左右看了又看,到底再次缴械投降,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罐中:“皇后娘娘棋艺精湛,臣妾又输了!”
沈凝暄深凝她一眼,低眉瞥了眼棋盘上的棋局,她悠悠一叹,而后伸手敲了敲后背:“下了一下午的棋,本宫的身子也有些乏了,我想着姐姐心里也一定不轻松,今日便这么罢了!”
“也好!”
如获大赦一般,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元妃起身对沈凝暄福下身来:“既是皇后娘娘累了,便早些歇着,一切以龙胎为重,臣妾……先行告退!”
“嗯!姐姐先去吧!”
对元妃轻笑了笑,沈凝暄目送她起身离开。
待元妃一走,青儿便转身看向桌上的棋盘,见棋盘上元妃这次输了一子半,她不禁微蹙了蹙眉,道:“元妃娘娘的棋艺,果真比不上娘娘,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你错了!”
淡蓝的眸色闪烁不定,夜无殇透过辇车上雕琢精细的窗口,看着元妃上了自己的马车,美眸一转,微微笑道:“正是因为她的棋艺太过精湛,所以每局棋的结果,才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闻言,青儿神情一愕,抬头看向夜无殇,却在对上他冷幽却似是可以窥见人心的双眼时,心下蓦地一紧,连忙低下头来。
见青儿不语,秋若雨转头看了青儿一眼,见青儿低眉敛目的不再说话,她深看了夜无殇一眼,旋即轻蹙黛眉说道:“楼主的意思是……元妃娘娘今日与娘娘下了多半天的棋,便算了这多半天的棋?”
“不只是今日,是一直……”夜无殇轻笑着,容颜比花儿都要美的对秋若雨点了点头。
边上,青儿虽不敢抬头,却仍旧忍不住叹道:“如果真如此,这元妃今日岂不累惨了?”
“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啊!”
唇角虽然仍旧轻勾着,沈凝暄的眸色却越发深邃了,在心中暗叹此女心思缜密,高深莫测,她抬脚踢了踢赖在锦榻上的夜无殇:“下去,本宫要休息!”
“女人,你是个孕妇好不好?安分一点!”
对于沈凝暄踢来的一脚,甚为不满,夜无殇弹了弹自己的白袍,慢腾腾的起身,嘴里还不忘咕哝道:“用的着人靠前,用不着人靠后,你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顶呱呱的好!”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