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四处打冷枪。他们三个一组五个一伙,采用麻雀战术,打几枪就跑,换了一个地方又打几枪,搞得敌人摸不清游击队到底在哪里;夜里敌人更不得安生,敌人刚吃过饭躺下休息,四周忽然又响起爆豆般的枪声,等敌人集合起来准备攻击,游击队却跑得不知去向,敌人掉转头又去睡觉,刚睡着,四周又响起激烈的枪声,敌人被折腾一夜,第二天白天出发,便无精打采了。金井被激怒了,到一个村庄便放火烧房子,枪杀百姓,以泻愤怒。敌人随身携带的口粮吃完就四处抢掳老百姓的粮食,可游击根据地的所有庄子的粮食都被老百姓藏了起来,连庄上吃水的井都被老百姓巧妙掩藏,盖土掩埋。有个鬼子实在饿极了,发现一条饿狗,他举起三八大盖,啪的一枪,五百米开外,那条奔跑狂吠的狗应声倒地。鬼子走过去,卸下枪上的刺刀把狗的一条后腿跺了下来,装进口袋,其余的鬼子争相跑过去,把死狗拖过来,扒皮的扒皮,开膛的开膛,架起那条缺一后腿的死狗放在火上烤,也不管他熟没熟透,撕下来就吃。
宿迁城到保安圩直线距离不过六七十里,鬼子却走了七八天,攻到保安圩,运东县委机关县委人员早已转移,敌人攻下空无一人的保安圩,并不见共产党机关一个人影,就放火烧了保安圩。金井攻到保安圩已是强弩之末。敌人在保安圩勉强住了一夜,金井并没有达到目的,美由子已被运东共产党,弄得不知去向。运东县委这边,由于情报及时,县委机关机关及其武装并没有受多大的损失,而敌人自己的人马倒有伤亡,且是又困又乏。金井见捞不到便宜,在根据地四处碰壁,于是下令撤退。
决不能让敌人在根据地撒过野后,就这么顺顺当当地撤回去。马林书记打听到宿迁东南埠子龙河集一带,有新四军独立支队的一部之梁营在活动,便派人前去联络梁营,赶来打击这股又困又乏企图撤回的敌人。梁营接到消息配合运东县抗日游击总队张英华部,在拂晓之前埋伏在敌人必经之路新庄圩一带,准备进行伏击。撤退的敌人在中午时分终于出现在战士们的视线中。前面是十几个日军尖兵开道。梁营主动让开道放过前边这股尖兵通过,随即封闭埋伏圈。后面的大批敌人见前面尖兵顺利通过,才大摇大摆的随后跟进。梁营见敌人都进入了伏击圈,营首长遂下令攻击。枪炮齐鸣,敌人中枪纷纷倒地。一阵慌乱之后,金井指挥日伪开始反击,小炮一个劲地朝前方阵地打来,梁营和县游击总队沉着应战。敌人困兽犹斗,组织一拨又一拨向前方阵地冲击,阵地数次被敌突破又被战士们顽强地夺了回来。金井见正面突击有困难,便让日伪从侧面迂回突围,正面战斗变成佯攻。敌人的阴谋没有得逞。侧翼也被梁营和张英华抗日游击总队完全堵住。金井攻了一阵,命令暂停攻击,他集中全部兵力火力包括近十挺歪把子轻机枪和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及三门小炮仍决定强攻正面。布置完毕,金井跨上那匹又高又大枣红色的东洋马,抽出指挥刀又日语狂叫:“嘎给给(前进)!”敌人所有火力朝前方正面阵地狂泻,梁营坚守的正面阵地遭受敌人火力猛袭。从敌我双方人员对比看,梁营和县委张英华的兵力比敌人多,几乎是敌人的两倍,可是武器火力明显不如敌人,要想彻底吃掉眼前这股敌人,也确实不易。但与敌大量杀伤后,消耗敌人的目的已达到,梁营首长和县委马书记及张英华商量一番后,决定放弃正面阵地,让敌人突围。只用侧射火力打击敌人。敌人终于冲破新四军有意放弃的正面阵地,狼狈从包围圈中突围出来。突围中金井中佐的坐骑——那匹枣红色的东洋马被击毙,金井从马上摔了下来,被鬼子兵架着突围。这次伏击战从中午打得傍晚,金井中佐率领残兵败将才得以狼狈突破包围 ,一路不敢停留狂奔一气,撤回宿迁城里。这是老鬼子金井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自率军进入游击区腹地。从此再此不敢亲自踏入运东。直到四五年抗战胜利,于当年八月份率宿迁城日军自北圩门逃向新安镇。
金井本想率宿城日伪军去救妻子美由子,没想到损兵折将,可妻子美由子眼睁睁地落在共产党手里,他不能不救。金井龟缩在城内日军司令部正盘算点子。县知事徐善东进来对金井说:“太军,我看不如把大牢内那些亲共分子、共产分子全部杀掉,让运东的共产党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金井想了一会说:“牢中的亲共分子和*分子不但现在一个不能杀,还要妥善保留。”金井怕运东共产党以牙还牙杀害其妻美由子。徐善东想起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捣出一封信,说:“太军,今天在我屋内发现一封以共产党运东县委马林书记写的一封信,请太军过目。”金井叫来翻译读信,信上写着:“宿迁城日酋金井中佐,你的爱妻美由子夫人和伪县知事、维持会长徐善东的老婆均在我处无恙,如果想让两个女人安全回到宿迁县城,速派人来谈判。 中国共产党运东宿迁县委书记马林。”金井听后,对徐善东说:“徐会长,*的奸细已经钻到你的家中,这事以后要撤底查清。”金井又交代说:“设法找一位和运东*熟悉的人氏,代表我方前去与共产党谈判。这事交与你徐会长来办。”徐善东点头应允,但又说:“太军,我方给出什么条件,请太君给个底线。”狡猾的金井中佐说:“给对方一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各一千发子弹,如共产党不答应再行加码。入对方开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则需请示授权后方可再谈。”徐善东物色一个两面政权的一位乡长,让他去和运东县委接触。几天后,那位两面乡长从运东回到城里,对徐善东说:“人家不答应你们的这些条件,对方开出的条件是除以上枪支弹药外,再加上二十支三八大盖及二千发子弹,还有一条就是无条件释放城里牢中所有抗日分子,特别提到万区长。”徐善东把那两面乡长的原话传给金井,金井听完后说:“共产党味口真大。”但两个人的妻子掌握在人家手中,这是金井和徐善东的疼处。金井说:“武器照共产党说的办可以,但释放所有抗日分子这个却很难,徐州方面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消。就拿那个女*万区长和他们交换,其余抗日分子就说已经被处决。眼见为实,叫那个与共产党谈判的乡长来看。”金井命令从警察局大牢中提出一些普通重刑犯,拉出去枪毙掩埋。徐善东找来那个两面乡长,把交换条件对他说清,并领他亲自去刑场看那些被处决的“抗日分子”,两面乡长跟着徐善东来到处决现场,伪军们正在掩埋那些尸体,尸体的面部已被敌人用硝强水烧得面目全非无从辩认。
那个两面乡长又回到运东县委,提出敌人开具的交换条件,并特意说除万区长外,所有抗日分子早已被处决,尸体是自己亲眼所见。县委马林书记、张英华、苏子安研究认为,想让敌人释放所有被捕的抗日人士已不可能,于是答应了敌人的条件。敌人把交换的武器、弹药和万区长交给了那个两面乡长,并让这位乡长写下保证书称:如果交换不成就杀其全家。那位两面乡长带着武器弹药和万区长,赶赴运东游击区,万区长身体极度虚弱已不能走路,两面乡长就用一张小木床做了一付担架雇人抬着,来到敌战区和游击区边缘的一个岔路口,县委派苏子安早已带着美由子和徐善东的老婆在此等候。双方交换后各自返回。美由子和徐善东的老婆回到城里不说。
苏子安带着人携着敌人的一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和二十支崭新的三八大盖枪及整箱子弹,又让人抬着万区长回到运东县委。
自敌人放火烧了保安圩撤出后,县委立即命令机关所有人及游击总队战士扑灭圩内大火。敌人在保安圩共烧毁房屋五十余间,几乎占保安圩房屋的一半。马书记动员居民修缮加固房屋,又重新进驻保安圩。苏子安到了保安圩,众人见万区长已被敌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很多女同志哭诉敌人惨无人道,万区长丈夫高天华带着儿子也在场。高天华更是泣不成声,儿子扑入母亲怀中喊妈妈,万区长费力搂住儿子,把儿子的小脸贴在自己脸庞上。马林书记见同志们悲痛不已,就说:“万区长死里逃生,是应该高兴的事,大家不要太悲痛了。”他吩咐高天华,好好照顾万区长,你就暂停手中工作,陪陪万区长吧。”高天华抽泣着,他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就领着抬万区长担架的人员离开了县委,带着儿子,回到老家父母身边。
县委的同志不时买些营养慰部品送到高天华的老家,并送钱送粮,看望万区长。在游击根据地生活条件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县委仍然设法搞来大米、白面送到万区长那里。万区长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慢慢恢复过来,她已能下地走路了,脸也红润了起来。这天苏子安又亲自带着一些慰问品来看望万区长,万区长坚辞不收。她说:“太感谢县里领导和同志们了,我已经能重新为党工作了,不再需要这些高档物品,请苏部长带回,留给需要的同志们吧,并请求组织安排我工作。”苏子安说:“这是领导和同志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继续安心养伤,待完全恢复之后再行安排工作。”
万区长在高天华父母家调养,身体刚恢复一点点,她就劝丈夫高天华到县委报到工作:“天华,县里的领导和同志们这样关心我们,我心中很不安,家中有孩子的爷爷奶奶照顾我,你还是安心到县里工作去吧,你看县里人员这么少,工作这么紧张,往往一个人就要做好几个人的事。”高天华就是拖着不去,他总这样说:“反正县里又不缺少哪一个人,等一段时间再说吧。”万区长的身体逐渐好转又劝高天华:“还是去工作吧,因为照顾我,领导同志又不好意思主动找你,咱们得自觉,得对得起领导和同志们。”可高天华已经对党的工作产生厌意。县里为了让万区长早日恢复健康,除送来肉、油、米、面等物品外还不时送来一些钱,高天华拿着组织上给的钱去赌博。第一次去赌时,心里还觉得不安,可时间长了,也就心安理得起来。自己的妻子为党的事业付出这么多,差一点死在敌人手中,这就算是党和组织对自己的补偿吧。
这一次,他又拿着组织上给的钱到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一个地主家里赌钱。赌钱场上热火朝天,骰子在白瓷碗中不停地转动,接触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天华等赌徒被完全被赌具吸引,全然不知地主家进来几个陌生人。陌生人被地主领进里内室。这几个陌生人为首的是城里日军特高课的几名特务,为首的正是张苗田。这小子领命到游击区侦察搞破坏,而这户地主是游击区暗藏的敌人奸细。那地主从内室的门逢中指着赌徒中的高天华给张苗田:“你看那位尖声大叫的就是高天华,在共产党县委里的*科工作。”张苗田和几个特务透过里屋的门缝朝外观看。几个特务观察一阵,就悄悄地离开地主家。
高天华掷骰子先是赢钱。高天华看着自己面前堆得像小山似的钱,赌兴大发,一个劲地催着赌徒们下注。几个赌徒面前的钱越来越少。高天华使劲晃动手里的骰子,得意地说:“人要发财山都挡不住。你们瞧瞧,今天该我高天华发财了。”有一个赌徒朝另外一个赌徒使了个眼色,众赌徒会意,使眼色的那个赌徒便使起了老千。他右手袖中藏着两个外表的赌具一模一样的骰子,外观虽一样,但已被做了手脚。别说是高天华,就是赌徒中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原来那个赌徒衣袖中藏着的两个骰子,小点数的一面被灌上水银,外观经过处理。扔到碗中时,小点数的一面比较重,朝下,而上一面看到的自然是大点数。开始轮到那位使老千的赌徒支骰子,他右手一把抓住碗中的三个骰子,在手中上下左右快速晃动,不知不觉中,两个假骰子从袖中滑到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两个指逢中,被紧紧夹住,同时两个真骰子落入右手衣袖中。在赌徒上下左右急速摇晃的过程中,假骰子已经和握在手中的其中两个真骰子发生了调换。赌徒的抓骰子的右手在空中停住,问高天华等赌徒要大还是要小,高天华说:“我要小,今天我赢定了。”众赌徒都要大,拿骰子的赌徒说:“今儿个也不早了,最后赌这一把,都把随身带的钱拿出来,不许剩一个子儿,输赢则听天由命。”高天华心想,老子今天手兴,还能输了不成,老子非让你们几个输干净走路。他把钱都捣出来,扔在桌上钱堆里。掷骰子的赌徒道:“最后说一遍,押大还是押小?”高天华拧着脖子:“老子就押小。”赌徒说:“看清楚了。”三个骰子在他手中一拧,撂入碗中,骰子在大白碗中疯狂转动后停了下来,高天华一看,妈呀,碗中的三个骰子一个五点两个六点。支骰子的那个赌徒奸笑着对高天华说:“高干事愿赌服输,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把高天华面前的所有钱都拢了过去。高天华输得身上一无所有,垂头丧气起身回家。路上树枝杈刮着他,他骂树枝枝;脚底下的土圪瘩垫着他,他也嫌土圪瘩碍事。边走边心想:今天他妈的手气怎么这么背。 正走在一无人处,从路边林中窜出几个人前后把他拦住,高天华惊问:“你们要干什么?”为首的特务张苗田说:“高干事,跟我们走一趟吧?”高天华要反抗,几个人亮出各人短枪,张苗田低声喝道:“老实点,不然送你回老家。”特务们押着高天华,由一个特务持枪断后快速离开。
特务们把高天华秘密押到宿迁县城,关进宪兵队大牢。金井中佐决这亲自审问。高天华被特务们推入大牢,他听到敌人审问拷打犯人,犯人发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心里害怕了。这时牢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张苗田等几个特务来到高天华面前:“高干事,走吧!”高天华心虚地吼叫:“到哪里去,哪里我都不去。”几个特务把高天华硬拖到审讯室。审讯室里阴森可怖,烧得正旺的大铁炉子里放着几把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各种刑具摆满了审讯室,一边的木架子上还吊着个被打得晕死的犯人。审讯室的桌子后面坐着老鬼子金井中佐,旁边站着翻译和张苗田等几个特务。金井挥了挥手,张苗田几步走到高天华面前,他用手捏了捏高天华的肩膀:“啧啧,高干事细皮嫩肉,要在你身上烙几个烙印,戳几个血窟窿,真是可惜了。”他绕着高天华转了一圈:“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免得皮肉受苦。”高天华嘴还硬,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张苗田骂道:“你他妈的到死还拉硬屎,告诉你,只要进了宪兵队,不扒下你一层皮,别想出去。”他命令:“来,上刑。”几个特务过来,麻利地把高天华紧紧绑在一根木柱子上。张苗田拿起烧红的烙铁,朝通红的烙铁上吐了口唾沫,直见那口唾沫在烙铁上发出“吃吃”的响声,化作一股恶臭的水汽。张苗田把烙铁伸到高天华的鼻子前,高天华感到一股灼热和张苗田唾沫的臭味,熏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受不了了。金井说:“给我烫。”张苗田把烙铁朝高天华的后背移去,烙铁的高温烤得高天华异常难忍,就在烙铁将要接触衣服皮肢的一刹那,高天华彻底崩溃了,他大叫:“我说,什么都说。”烙铁慢慢地缩了回去。金井开口了:“让他说。”高天华把所能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敌人。审问完之后,金井中佐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