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历朝历代都会有的党争。
霁月那时不明白,一个派系内其名曰“匡扶正义”然后打到了另一个派系,接着又重复走着前者的老路,如此一来,怎的能叫做真正的“匡扶正义”?
荀先生当时听了霁月的疑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告诉霁月,若他有朝一日得以亲政,并能明白这其中的一二。
眼下,霁月看着拜在自己身前的中枢大臣们,忽然领悟出几分当年那个问题的答案。
虞川舒氏才刚倒下,却又有千万个“虞川舒氏”想要站起来。
以前是生在舒氏的华康嫁进来做自己的皇后,而现在则是眼前这群“新贵”们想要通过这种手段稳固他们的地位。
这二者有何区别呢?
霁月在心中冷笑着。
无非是一个不支持他而另一个暂且还得依着他罢了。
霁月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淡淡,他明白杨维宁说此话的用意,无非是想威胁他而已。
舒明远得到的那几封信到底还是激起了浪花,眼下这些大臣们虽然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却也在告诫他,不要有所谓的“有悖纲常”的狂妄行为。
“诸卿家的心意朕都明白,但这件事情还是等到北征有了结果之后再说罢,于情于理,将士们出门在外打仗,朕这个皇帝安于后宫享乐算怎么回事?再者说此次北征十拿九稳,何不等到收复北都以后,一同论功行赏呢?”
张维宁看出了霁月脸色不虞,似是耐心即将要耗尽,历经三朝的老狐狸也不选择硬碰硬,只是笑眯眯道:“那臣等就等着陛下双喜临门了。”
“嗯。”
霁月敷衍的应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从殿内消失。
上书房中的大臣陆陆续续离开,霁月这才感觉松散下来。
“定安是明日能达南安城,没有错吧?”他朝夏全问道。
“禀陛下,若不是遇到意外情况,兰大人明日是铁定能抵达南安城的。”
“嗯,记得到时候传他来见朕。”
霁月闭上眼交代着,站在他身旁的夏全却神色复杂,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重复了几次后,这才说道:“陛下,恕奴才多嘴,这节骨眼上,您怕是不宜和兰大人有什么私下的接触。”
霁月本就被朝臣扰的头大,现如今竟然连最明白内情的夏全都这样说,这让他感到更加痛苦。
“定安在外查大案,回京理应来向朕汇报情况,朕同他见这一面又有何不可?”
“这样虽说得过去,可宰执等重臣已经心存怀疑,即便您要见兰大人,也应该是当着他们的面来见,如此才能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