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已将画像递给了裴承礼。
裴承礼放下茶杯,接过,低眸随意扫了一下。
那画上之人是个男子,年龄一看便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极好,且不说画像下方还有名字,便是没名字,裴承礼也一眼就认了出来,人像极了卢池,加之名字一致,也便无疑,就是他了。
裴承礼随意开口。
“他犯了什么罪?”
久柒答道:“这个卑职还真问了那么一嘴,衙役说两年前为了个姑娘,捅了赵伯爷,彼时整个扬州敢用刀子捅那赵伯爷的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是以,衙役也还记得这小子,卑职看着也好生眼熟,按理说,不该见过啊!”
裴承礼又道:“可是,那个赵尚福?”
久柒答话:“对,就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赵粟,他的伯父。”
赵粟,裴承礼当然还记得。
他于长春湖派人行刺了他,便是那时,沈芝芝意欲为他挡箭。
男人看过之后没说话,即便认出了,久柒也在问,他还是姑且没张口,便就这般慢慢悠悠,亦是下意识地翻到了下一张。
入眼,裴承礼心口骤然“砰”地一下。
下张已严重破损,只有半张,确切地说只有左半张脸,是个姑娘,然即便是只有小半张脸也让裴承礼的心一颤,因为那只眸子,像极了沈芝芝。
男人的眼睛快速找到了名字。
“钟妩”两字入了眼中,他略微翻滚的心潮缓缓沉静了下去。
久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好像就是那个姑娘,据说是赵伯爷捧在掌心的小妾,画像和那个男子的连在一起,无意间,卑职就给带回来了,殿下瞧着这男子可眼熟?到底是谁?在哪见过?卢池,嘶,名字全然没印象啊!”
裴承礼折起了那两张画像,还了久柒,重新端了茶水,指腹在茶杯上缓缓摩挲,无波无澜,平平淡淡地道:“不记得”
裴承礼唇角含血,身子微晃,一双阴鸷的眸子染浸昏暗,声音狠厉凛冽。
“传久柒,让他把牢狱中,赵粟的那个小厮押到东宫。”
虞越当即领命,通知了人。
烈马风驰电掣,一个时辰后。
几近与裴承礼脚前脚后到达东宫,久柒已将人从京兆府天牢押解过来。
小厮名叫明路,是赵粟生前的贴身人。
彼时,主子逢祸,他逃命去了。
前几日久柒奉太子之命,二去扬州办事,彻底全部销毁了逍遥散时,抓到的这人。
这人失算,自投罗网,被他押解了回来。
明路进了太子书房,连滚带爬地跪了下去,便是连头都不敢抬起,连连求饶:“殿下,殿下那事,是是是,是赵粟自己受了那小狐狸的蛊惑,非要如此,与,与与与小人无关,小人曾劝过,小人真的曾劝过赵粟,但他跟疯了一般,听不进去半个字,一心想得到那个小狐狸,当真与小人无关,殿下殿下明鉴”
他不住磕头,然不知哪一下,抬眼突然看到一双皂靴朝他而来,人瞬时怔住,待到反应过来,已被身前男人一把拎起,掐住脖颈。
人正是太子裴承礼。
“啊,殿下饶命,饶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