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切会有转机的。我的眼眶潮红了,闭着眼睛,靠在她的肩上,不再言声。
数着时针,数着分针,数着秒针,这一天还是到了。
乔治来酒店来到酒店接我,我们先到达了骆驼竞技场。在从前的传统婚礼中,赛骆驼的地点应该是从沙漠到达新郎的家门口。沿途围观的人群,为参加比赛的骑手们加油助兴,尽情欢呼。但现在,因为城市的条件所限,赛骆驼改在了骆驼竞技场。但这并不妨碍人群的欢喜雀跃,不明事由的群众凑了过来,听说这是一场为婚礼举行的赛骆驼,纷纷围观祝福。
远远地坐在竞技场的后面,我看见了站在终点处的穆萨。婚礼之日,他竟是穿着黑色的衣袍,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伴着灼烈的日光,衬得他的身形愈发高大俊朗,身后还卧着两头安静的骆驼。竞技场沸腾的气息感染着所有人,周围热闹腾腾,而我却觉得天地突然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声息。
第088章婚礼
灼烈刺眼的阳光下,我微眯起眼,想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辨识清楚。在沸沸扬扬的人群中,在喧闹聒噪的议论里,穆萨只是安静地站在终点处,仿佛置身事外。
周围有看热闹的女生惊叹于他的英俊,她们似乎是游客,一边肆无忌惮地犯着花痴,一边感喟着帅哥结婚的可惜。有个女孩唉声叹气地怨了一声,“不知道他的妻子长成什么模样,要是不好看,就太可惜了。”
那语气,那想法,就与我和连翩第一次见到穆萨时,如出一辙。
我心中暗想,你们又怎知道他真正的模样,他掩藏在俊冷外表下的寸寸温煦?而这些,都是我珍贵的回忆。
就让我悄悄在心底,最后为他小小地虚荣一下。
场上场下,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终点处的他,而我则混淆在人群中,成为无数张面孔中的一瞥,静静无声。直到参加比赛的人员入场,人们才将视线转移方向,看向做着准备活动的骆驼和人。参赛的都是新郎新娘两家的亲朋好友,一声枪响,骆驼便撒欢地跑了起来。一袭袭白袍在阳光下飞扬,驼蹄翻飞间卷起四溅的尘埃,格外地壮美瑰丽。
这并不是专业的比赛,参赛的人以休闲娱乐为主,虽有振奋,却没有人拼了命乱冲,反倒显出一种悠然笃定的气概。但即使是这样,也引得观看比赛的人欢呼不止,游客女人们更是叫得声嘶力竭。
第一个人冲破了终点线,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狂欢,冠军骑手跳下骆驼,而穆萨则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冠军走去,递给了他冠军专属的奖励,看起来像是一笔奖金。这一刻我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客套矜持的微笑,有些僵硬。
正当我凝神观察穆萨的时候,乔治的声音从身边窜了出来,听起来有几分失望:“这就结束了?不是说赛骆驼很野蛮的吗?还有,新娘在哪儿呢?”
我张了张嘴,刚想回答,就听见一个声音从我后面传来:“这是为婚礼助兴,又不是专门的比赛,当然不用争得太厉害,大家开心就好。”
转头一看,阿尤布正漫步着朝我们走来,笑脸盈盈。
“至于新娘,当然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等会儿在酒店就可以看到我妹妹了。”阿尤布回答着乔治的问题,眼神却是看向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忙干笑两声,向阿尤布介绍道:“这位是乔治,我的朋友,美国人。乔治,这是阿尤布,新娘的哥哥。”
乔治同阿尤布握了握手,肩上还挂了一个单反相机,刚才赛骆驼时,他就不停地拿着相机拍来拍去。收回手,乔治便向阿尤布展示起他刚才拍的照片,问道:“我是一名摄影师,婚礼时允许拍照吗?”
阿尤布说:“男宾厅可以,女宾厅不行。如果想和新娘合影,也需要征得同意。”
我一时有些晃神:“今天不是男女宾日吗?还要分厅坐?”在我的概念中,所谓男女宾日,就是男男女女可以自由地坐在一起,所以才让乔治来陪我。
阿尤布摇摇头:“后半部分男女的确会聚在一起,但前半部分还是得分开。”
我颓丧地看了乔治一眼,轻轻“哦”了一声。乔治也拍拍我的肩,安慰道:“没关系,下半场我来找你。”
瞧见我和乔治的互动,阿尤布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放心了些,点头笑道:“好了,我还有事,祝你们今天玩得开心。”
说完,阿尤布挥别转身,渐行渐远。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回头,我这才敢重新将目光投向穆萨所在的方向。模模糊糊,却只看到人群包围中,穆萨迅速地钻进了车内,再不见人影。
周遭的人群渐渐散去,我顶着阳光站在沙漠中,呆立了良久良久,直到乔治拽过我的衣袖,才缓过神来,跟随他上了车。
“你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乔治一边开车一边说。
这么明显吗?我赶紧挺直了背脊,振作道:“我没事,只是跟新娘的哥哥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想着怎么解释清楚。”
“你别说,这阿拉伯人感觉长得都像是一个样。我总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新娘的哥哥,但又好像没见过。”
“你平日里都在阿布扎比,估计是认错了吧。”
乔治轻蹙眉头:“阿布扎比的娱乐设施比迪拜更少,不如这里开放,爱玩还是得到迪拜来,我以前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