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至乘物游心的房间,林轻舟一刻也不能等,当即屈指掐诀引来积雪。
驱动指诀,雪堆在木桶内化为水,他再念咒,温热至生出袅袅白烟。
随后,他除去所有衣衫,踏入木桶内,整个人沉了下去。
直至水没至头顶。
如此这般,身上那种黏腻难受的感觉,方去了几分。
。。。。。。
当初看《仙剑问情》时,他还吐槽过配角集体智商不高,总是做一些降智举动,来衬托主角的形象。
没想到,身临此景,他还是被摆了一道。
傅荀在他身上施的咒,听他所言,应该就是摧丹咒。
时间一到,若未解咒,便会金丹脆裂般疼痛难忍。
金丹并不会真的碎裂,但也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痛到神智丧失,理智全无。。。。。。
他皱眉,正自神思怔愣间,房门咣的一声被人推开,“轻舟师兄,连钰她竟然反咬一口——”
自两人亲厚熟络后,闻棠也不与他生疏客套,进房间都是不敲房门的。
当下,他便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面对此前情状,他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整张脸涨得通红,怔愣地看了林轻舟一瞬,然后再也不敢看,心跳极快地移开视线,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轻舟不甚在意,神色淡淡:“连钰怎么了?”
“我待会儿再过来。”
闻棠却像没听见一般,手忙脚乱地关上房门,逃跑似的,像一阵风离去。
林轻舟望着他的连番动作,再联想近来他的诸多表现,心底不由生出一丝狐疑。
怎么像是被寒祁传染了一般,闻棠最近也变得举止令人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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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九皋。
寒祁站在熏香袅袅的桌案前,悬肘运笔,聚精会神地在纸上细细勾画什么。
玄色广袖下的白色内衬,落着几点青色,应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他深邃狭长的眉眼,舒缓柔和,少了平时的几分冷峻,薄唇虽紧抿,却有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这时,一个生得身着蓝衣,头戴绒帽的道童,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匆匆忙忙地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向房间这边疾步跑来。
在门外他却敛住火急火燎的形容,低首毕恭毕敬道:
“公子。”
寒祁手中的笔依旧细细地勾画着,头也不抬:“进来。”
他低头走到寒祁的桌案前,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瞟,只双手呈上一封信:“公子,上京来信。”
半晌,寒祁既没有接过信件,也没有任何言语。
那小道童垂首弯腰站着,保持着呈上信件的姿势,良久没听到吩咐,腰酸背痛也一动不敢动。
这是已是此月上京那边来的第四封信,第一封公子看完便随手一扔,第二封亦是如此,第三封公子连接都没接到手上,别说拆了,只剑眉一皱,指间随意地掐个诀。
他手上的那封书信,瞬时燃起火焰,还差点烫着他的手。
这第四封,小道童拿在手里,就像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的眼珠惶然不安地转动着,不知公子会如何处置这封信,偷偷地稍微抬眼瞟向寒祁,只见公子眉眼冷峻地凝视他手中书信,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收回目光,视线回落的途中,一不小心扫见桌案上的宣纸。
公子擅丹青,却极少动笔,拜入道门后,便更少了。
他不禁生出几分好奇,视线一顿。
微黄宣纸上,苍翠林木亭亭如盖,枝繁叶茂处,一人身着白衣,坐在粗壮枝桠上,背靠树干,过腰的青丝如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