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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第1页)

李定不由得又热泪盈眶了:这回是为皇上的理解与关爱所感动。因为情绪太激动,谢了皇上,也就告退了。

皇上向中书几位说明了原委,安石也很感动:“这事连我都一点儿也不知道,李定也真是不容易!”

公亮请示皇上:“陛下,李定是不是要为他生母补行守丧礼?”

皇上突然有些反感,但还是忍住了,略停了停,才说道:“这就不必了吧!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说,他请假侍奉父亲时已经尽过礼了嘛!”

话虽这么说,李定还是不能安心做御史,到底上书请辞了。照皇上的意思,还要留住不放。安石劝道:“李定这事虽然委屈,对外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让他离开御史台,倒能减轻他一些压力。时间长了,再慢慢用他也不迟。陛下不妨先成全他。”

皇上想想有道理,叹了一口气:“唉,爱卿说的也是,只是太委屈李定了!您给朕开导开导他,叫他不要多想别的。过一段时间,朕还是要用他的。”

李定离开御史台,做了崇政殿说书。反对的人还是抓住不放,说怎么能让一个不讲孝道的人给皇上讲书!不仅攻他,连安石也一起攻了起来。皇上特恼火,将胡乱说话的又罢走了。罢是罢了,李定也更加不安了,又上书请辞,最后去了中书,一面检正吏房公事,一面兼判太常寺等。皇上与安石,自然都不免啼笑皆非。

李定倒了霉,有人却因他而得福,大大风光了一回。这个人,就是朱寿昌朱康叔。

说来,他也与李定一样不幸。母亲刘氏也是父亲的一个小妾,生完寿昌就被赶出了家门。直到五十多年以后,寿昌做了广德军的知军,才知道这件事,而母亲早已没有任何消息了,连生死都一点儿也不知道。寿昌硬是辞官四下打听,终于找到母亲,将她重新接回了家。此时,刘氏已经七十多岁,改嫁党姓,又生了几个孩子。他与李定,正好是个对比。这样的重磅武器,还能不用?一拨人纷纷写诗、上书,又是赞颂,又是举荐,将他抬到了天上。抬他既非真心,不过是为将李定贬入地下,说着好话,自然忘不了狠踩李定一脚!###,什么武器都用。可居然用到人家母子泣血的伤心往事,也真绝了!而人生在世,侥幸得福的原不少见。但像这样,借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的母子悲剧,使另一个人的声价陡增百倍千倍,大概同样绝无仅有!都说###无奇不有,能化腐朽为神奇,由此看来,实在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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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八十九回(1)

倚老卖老大官抗法

用智吃智小官弄险

尽管反对新法的人一再指责朝廷拒言绝谏,实情并不尽然。安石他们始终如坐针毡,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努力作出相应的调整,总希望它能尽可能地完善一些。青苗法最戳眼,议论最多,朝廷用力也最大。就在反对派起哄起得最来劲的时候,朝廷又下了一道诏书,除了重申利息不得超过二分,不得强迫老百姓借贷,鉴于夏、秋两季借贷还款离得太近,各地农时早晚不一,操作起来有一定的困难,又特别强调:各地一定要因地制宜,根据老百姓的实际需要,实事求是,灵活处理夏、秋两季借还事宜,决不要搞一刀切。并且一再重申,希望各路与州县地方官员,及时将相关情况如实报告朝廷,以便朝廷权衡措置,减少损失,避免危害。后来,又下了一道诏书,要求各地除留部分钱粮准备赈济等特殊需要,青苗钱只作一料散发,还贷则一次或分作两次,听百姓自便。情愿两次借钱的,也听百姓自便。总之,以方便百姓为要。高高在上的朝廷,大抵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可立场、角度不同,看问题总难得一致。既不一致,就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各说各话,居心不良的固然有,也未必人人都居心不良。尽管如此,因着时势情景的差别,它们仍然可能引发意料不到的种种反应、影响与后果。碰到这种情况,究竟如何对待,如何善后,就只能看当事人的气度见识了。

欧阳修自从败走亳州,早已对政治心灰意冷,一连上了五六个折子请求致仕,那是特认真的。可朝廷不知就里,还以为他不过做做样子,也在变着法儿要官!老官僚们十有###喜欢玩这一手,朝廷还真想不到别的!中书里原本同情他的多,就是皇上也看好他,一再留过他的。结果,不但致仕不成,反倒加他为兵部尚书,让他去知青州军州事,并兼任京东东路安抚使。他辞了又辞,到底辞不成,只好勉强上任了。他之所以辞了又辞,除了政治上灰心,身体每况愈下,也是个原因。眼睛不好,是老病,几十年了。还在英宗的时候,他又得了消渴症,也就是通常所谓的糖尿病。嘴里渴得不行,恨不得倒拎着个水壶不住口地喝水,下面却又总想尿尿,昼夜不得消停。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膝盖尤其没有力量,行动都不方便了。因为消渴肾虚,本来近视的眼睛更差了,三四尺之外连个人影都看不真切!这样一个身体,还要管上一路九州无数繁杂事务,不是开玩笑吗?!

既不得不上任,又力不从心,他还能管多少事情?也就勉强应付,不出大事,就千好万好了!再多的,可是想也不敢想。虽然如此,他心里可不糊涂。安石的重归朝廷与得到重用,朝政充满活力,他都觉着由衷的高兴。既为朝廷得人高兴,也为自己慧眼识人高兴,更为国家的前途高兴。没有皇上与安石这样君臣相得,大刀阔斧,根本谈不上革故鼎新,国家也真没治了!眼前的政治局面,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庆历的改革梦并没有从他心里完全消失,只是沉入潜意识之中,为岁月与官场的烦冗庸俗所压抑、所淡化罢了!他的胸中,顿时又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当即跃马扬鞭,重返朝廷,与安石一起重振朝纲,叫大宋立时面目全新,民富国强!可刚想着要站起来,那软溜溜的膝盖就已经卖了他,差点儿没叫他跌个大马趴!他这才猛然梦醒,不得不一声长叹:“唉,退我十年,哪怕五年,也好呵!”两行泪水,早顺着眼角漫了出来。

一阵伤感之后,他的心里,隐隐又漾起一丝羡慕与妒意:安石可是赶上了好时候,遇上了一个大有作为的年轻皇上,君臣鱼水相依!这可是千载一时的政治机遇呵,真正可遇而不可求!但一想到自己几十年来的坎坷命运,他又不能不为安石甚至皇上担心了!因循守旧,怠惰贪婪,从来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古往今来,网住了多少勇猛有为的才智之士!自己与范仲淹、韩琦这一班人,不就是被这张大网网住了手脚,再也无所作为!不仅如此。我们这些被网住手脚的人,自己又变成这张大网的纲目网扣,重新又网起别人来。这网,也就更无形,更大,更牢不可破了!安石的所作所为,大抵都是他在《万言书》中早就设计好的既定方略。我们这一拨人,当时可都是当政的。要是没变成纲目网扣,早支持他实施变革了,何至于等到今天?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可想来想去,他始终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永远只能如此,只好宿命地认输了!于是,他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柔情,一再暗暗祷祝,但愿安石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能够一帆风顺,将变革进行到底!

可他毕竟老病缠身,不能不与现实产生隔膜。当反对青苗法的风声甚嚣尘上,尤其是韩琦上过折子之后,他不能不有所动摇了。而对朝廷与安石的忠诚关爱,更将这种动摇变成了行动。他先是上书,请求彻底罢免青苗法;考虑到这个意见可能不被接受,他又提出三条替代建议:一是取消贷款利息。那逻辑是,朝廷虽重申不准取三分利,只取二分利,但这也只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而已,只有完全放弃利息,才是真正利民。二是,夏秋两季贷款重叠,灾害虽明令延期还贷,但只说到一次灾害延期一季,假如连着灾伤,怎么办?建议因灾,或无力或有意不还贷款者,干脆停止借贷,以免公家受损,州县催交鞭扑百姓。三是,请求停止委派提举官监督青苗钱的收发。理由是,朝廷虽三令五申不准抑配,可既派了专官监督提举,将它当做考核地方官的一项重要指标,谁敢不拼命发散?提举官与不准强迫借贷,恰恰是矛盾的,很难并存。取消提举官,让州县真正自理,就没有抑配的弊病了。

大宋遗事 第八十九回(2)

这些意见人家早就说过了,自然不会有结果。眼见五月,该收取春天贷的,另贷秋天的钱了。他手下的人怕烦,汇报说:“夏钱一个没收上来,秋钱怎么贷?贷下去不是越积越多,越收不上来吗?而且,春天贷款还可以说青黄不接,真有需要。眼见丰收了,谁还要钱?这不明明是生着方儿收利息吗?”

欧阳修一想,可不是吗?人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原是冲着他的想法说的,能不正中下怀吗?既然说得有理,就该拍板,欧阳修一挥手:“这样好了,传令一路,今年秋季贷款一律免放,等候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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