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权淋久了雨,哪怕是夏天身上都透着一股凉气,嘴角若有的弧度消失,整个人宛如没了活人的生气。
“好啊。”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背包取下后打开,沈光明检查了里面的东西,都是一些日用品,装满背包的主要是衣物。
沈光明问:“你为什么带这么多衣服?”
沈权道:“据说这里的花卉市场准备展出几种新型的花,所以我打算这段时间待在B市去看看。”
“可是,可是。。。。。。”沈光明没有从沈权包里搜出什么可疑物品,这让他的思路有些混乱。
沈权轻轻叹气,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所掩盖,但是就在身边的沈光明一字不差的听到。
“不用介意,这样的误会已经发生无数次,以后还会接着上演。”
沈光明眼里略过一丝难堪,心脏泛起丝丝酸意,他垂头道:“抱歉,哥,我也不想这样的,爸说过。。。。。。”
“爸说过,只要我的病没好,就随时都有可能犯罪。”沈权替沈光明说完了话。
沈光明一时间失语,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如沈权说的,这些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
六岁那年,沈光明看到父亲不顾哥哥的哭闹,强行将他押上车,后来母亲告诉他,哥哥生病得去医院。
这一去,就是八年。
再见到沈权时,沈光明15岁,他看见眼前对于他很陌生的哥哥面带微笑和他打招呼。
“光明,好久不见。”
当时的他开心的认为哥哥的病好了,可是他却看到父亲像约束犯人一般,除了上学以外,沈权一直被关在家里,甚至规定对方的房间门必须时刻开着,每次出门都必须检查身上有没携带危险物品。
一旦附近发生什么伤人事件,父亲第一个审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沈权。
沈光明一直无法理解,询问父母却得不到答案,直到有次沈权从医院复诊回来,父亲看到病历后大发雷霆,将病历砸在沈权身上,怒骂道:“你的犯罪率竟然没有丝毫降低!沈权,你别逼我把你送回去。”
沈光明捡起病历,看到上面那显眼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权会笑着与人相处,对他很好,根本不是病症上的情感冷酷,脾气暴躁,与人格格不入的那种人。
他将这些话告知父亲,可父亲却说一切都是沈权的伪装,患上那类精神病的人,是可以一边微笑一边把人杀死。
直到毕业后沈权用自己打工的钱搬了出去,沈光明才感觉到家里沉重的氛围一扫而空。
大雨不停落下,沈权后退两步,离开伞的范围,大片的雨再次往他全身砸去。
沈光明有心上前为他撑伞,却被他摆手拒绝。
沈权蹲下来把散落地上的衣服物品一一捡起放进背包。
沈光明站在原地看着,这种情况硬要去帮忙,反而显得虚伪至极。
沈权装好后重新站起来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哥,我的伞给你。”沈光明实在不想看到沈权淋雨的模样。
沈权转身瞥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雨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