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外头夜色黑暗,贺西洲把小贺维哄睡了之后,才回到房间,看到床头上摆放的玫瑰花和结婚照。
沈思霏在照片里,显得近乎是柔和带笑的,他真诚笑起来的时候,和他生母就极为相似,从眉眼上都可以看出血缘关系。
贺西洲没有笑,严肃正经却不冰冷,不会让人觉得没有人情味,而是让人一眼觉得,这个人很认真很紧张的样子。
新房是他原来的卧室,床很大,位置很好,处于别墅中心,往窗外望去便能看见整个小花园。而现在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贺西洲将散乱的衣服整理到衣橱里,等整理完了,沈思霏洗完了澡,去看了眼睡的安稳极了的小贺维,才回房间。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道:“西洲,别忙了,去洗澡吧,已经很晚了。”
虽然两人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办个婚礼为了见证爱情实在太麻烦了,没有谁比一对新人更奔波忙碌了。
沈思霏累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他走到床边,被贺西洲揽住腰,被人顺势一推,就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贺西洲埋在他颈窝,轻嗅沐浴露香气里极淡的奶香味信息素。
沈思霏睁开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轻笑问他:“今天这么累了,你还有精力啊?”
贺西洲低头亲吻了一下,说:“结婚的最后一环,是入洞。房。”
“按照这个说法来算的话,贺西洲,我跟你没结婚就上。床,就是要被浸猪笼的。”
沈思霏伸手摸过贺西洲深邃的眉眼,口中淡淡地说,“而且你白天信誓旦旦说的,不彻底标记也不影响你爱我,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贺西洲:“……”
沈思霏抓住他一闪而过的迷茫和懊恼神情,嘴角笑意更深,他伸手推了一下,“你先起来去洗澡,压的我腰疼。”
等贺西洲洗完澡回来,人已经睡熟了。
沈思霏像往常一样,侧卧蜷缩,这是他孕期习惯的最舒服的睡觉方式,可以减轻重量和压力。看上去就像个抱着松果的小松鼠似的,可爱极了。
不过等他感受到贺西洲的信息素时,就会忍不住蹭过来了。
贺西洲看着对方毫无防备又沉静的睡颜,知道对方是真的很累了,顿时也觉得困意来袭,便掀开被窝,在另一边躺下。
他原本就没打算好真的彻底标记,一是因为婚礼下来沈思霏看上去是真的累了,二是因为这个时候不是彻底标记最好的时间。
一般来说,omega的彻底标记都会处于发晴期期间。非发晴期的彻底标记会让omega很痛苦,第二性别的分化让这一结合回归原始,偏于兽。性。
总之,这件事贺西洲不能着急。
证也领了,也是合法夫夫了,连孩子都有了,人迟早是他的。
因为结婚,两人有一段休假的日子,沈思霏在家陪小贺维玩了一天,第二天就坐上飞机,去m国。
小贺维出生后,贺老爷子催过好几次让他们把小贺维带去让他看看。
小贺维是贺家血脉,贺老重视得不行,特别是在他近来越发感觉到无论医药技术如何发达也无法延缓衰老的时候,体会到老人的衰弱后,他开始渴望子孙后代承欢膝下的热闹。
至于将来小贺维第二性别分化成什么,贺老已经不想去考虑了。
m国深秋的公园里,地面上铺满梧桐树的叶子,围绕着白鸽。
沈思霏抱着小贺维,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搓着手,气势没有以往那样威严和阴沉了,眼神却是依旧锐利,“可以抱近点,让我看看他吗?”
贺西洲把孩子抱过来,坐在贺老身侧,贺老看着小贺维婴儿肥的脸,笑的皱纹都皱起来了:“长得可真俊,真俊。叫贺维是吧?维字好,你们谁取的?”
贺西洲:“思霏他外公,常爷爷取的。”
贺老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沉默片刻,才问道:“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这次取名字我来。”
取名字这件事上,不能让常家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