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相河村村民聊的最多的,就是宋菽那神秘的从南方带回的吃食。
消息很快传遍了村里上下,就连临村都有不少人听说了,甚至还来相河村的亲戚处打探。有人好奇,有人不屑,七嘴八舌什么言论都有。
而宋家一概不知,阿南几人在宋菽的带领下忙得热火朝天。
“阿兄,我照你教的说了,他们都吵吵着要来看!”六娘一回家就钻进灶间,跟宋菽表功。
宋菽如她所愿夸了几句,又跟挑着面进来的宋阿南道了声辛苦。阿南还是一样沉默,闻言也不回答,把面粉放下便去看着柴火。
烧柴的洞里干净了许多,里面的草木灰被宋菽悉数扫出,放到了锅里煮。
三娘不明白,问了宋菽说是在煮碱水,他说加了碱水后发出来的面更松更软,能中和面的酸味,做出来的白馒头比面饼子好吃一百倍。
三娘似懂非懂,只知这白馒头她从未听过,果真如四郎所说,是新奇的吃食。
面肥发面法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这里普遍用的是酸浆酵,只是成本高,效果一般,这大约也是面食总遭嫌弃的原因之一。
如果要让面团自然发酵,需要在无氧的环境里放上一整晚。
宋菽嫌太慢,打算悄悄做个弊。他到房里转悠了一圈,趁着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包酵母,又把塑料包装换成麻布口袋,这才又往灶间去了。
灶间里,阿南、五娘和六娘各分到了一坨面粉。三娘要洗衣裳,便没有参合。七郎还小,跟在宋菽后头转悠,要他抱起来看阿兄阿姐们在干嘛。
揉面的三人听宋菽指挥,在面粉中加入酵母和晾凉的碱水,开始搓揉。
听三娘说过,宋阿南刚来时可谓五谷不分,但胜在勤快,如今揉起面来有模有样。他力气大,分到的面粉也最多,很快,面粉便在他手中从絮状变成了团状。
揉面的工作不难,几人都是熟手,宋菽没啥需要多说的,干脆也自己弄了面粉来揉,后来六娘累了,便把她的也接了过去。不多会儿面团成型,都被放进一个大瓦缸里,蒙上布发酵。
“阿兄,你刚刚加进去的叫什么?”
“酵母。”
“那是什么?”
“呃……能让面团发酵的东西。”
“南方人都用这个?”
“也不是,我偶然从……呃,一个海外来的商人处得来的。”
“他从哪里来的?”
“从……嗯……扶桑。”
六娘煞有介事地点头,这个地名她听都没听过,阿兄果然了不起。她问够了,见家里暂时无事,便带着七郎出门玩了。
“在哪?”
六娘才走,宋菽一转身,宋阿南盯着他,蹦出两个字。
宋菽一愣,阿南又补充:“扶桑。”
这下宋菽明白了,但也犯了难。
古代的确有关于扶桑的记载,后世的历史学家推测,应该是指墨西哥一带,但这只是推测,并没有明确的史料证明古时候的国人已经知道了美洲的存在。刚才他不过随口扯来用一下,谁知宋阿南上了心,他该怎么跟一个没见过海的古人解释,海的另一边还有一块很大很大的土地?
“我也不知具体位置,只听那人说,他们从越州登陆,此前一路向西,在海上航行了三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