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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刚自官学中回来,便被唤去了母亲那里询问文考成绩。
傅恒夫人年轻时便是有名的美人,如今虽已年近五十,眉眼间却仍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陪在身侧的是她唯一的女儿,富察佳芙。
佳芙既没能遗传母亲的美貌,亦未得父亲的聪慧,且性格过于柔弱内向,出身虽好,却自幼不爱与京中闺秀来往,加之身体一直不太好。故而一年到头儿出门的次数一只手也用不完。
安静低调的甚至经常让人忽略了京中还有这么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
福康安想到今日隐约听来的消息,瞧着老实娴静地就跟一只鹌鹑似的长姐,不由有些想要叹气。
从母亲处回来之后,他心下滋味繁杂,没有急着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找到了父亲。
傅恒正在书房中料理公务,见儿子进来行礼,便让他暂时坐在一旁等候。
待他将手中之事做完之后,方才开口问道:“文考成绩如何?”
“只勉勉强强进了个前十……”提到这里,福康安有些惭愧。
傅恒却是笑道:“无妨。术有专攻,于你而言安心习武钻研兵法才是要紧事。”
福康安闻言心下不由放松了一些,也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说起了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来:“阿玛。我听说大姐明年选秀是要……”
傅恒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是皇上的意思。”他笑着道:“这是皇上对咱们富察家的恩宠。”
他的亲姐姐是已故去的孝贤皇后。
四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尚的公主。
唯一的女儿佳芙,如今也要入宫了。
“可是大姐的脾性,如何能够应付得了宫里的勾心斗角?”福康安到底还是没忍住这样说道。
他是在宫中长大的,皇室之中的那些阴私手段。他光是想一想,便要不寒而栗。
傅恒叹了一口气。
“她是富察家的女儿,这是她的命。”话罢又重复说道:“这是皇上厚爱我们富察家。”
天恩浩荡,岂容置喙。
福康安沉默了半晌。
“可如此一来,日后我们富察家岂不也要涉入党争之列了吗?”他最终忧心忡忡地道:“皇上此举,莫不是有意要立——”
“非也。”傅恒再次打断儿子的话。
福康安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万岁爷思虑深远,非你我可以揣测的。”傅恒目光笃定地道:“你只需记住,不管形势如何,我们富察家,历朝历代永远只忠于皇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