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骆引元白了引章一眼,怏怏收口。
“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让人给偷了?你这话叫人如何能信?”
“这是真的过年前,哥哥的小妾红儿突然上门投奔,民女母女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谁知她趁着我娘没来得及收起地契房契之时悄悄偷走了。再没几日,哥哥便带着人上门闹事,说晏家庄所有田产房地都是他买下来的。可是大人,庄子上所有的庄丁仆人佃户,以及原来的赵管家、肖账房等都可以作证民女所言非虚。”
县令沉吟不语,忽然摇摇头,抬眼道:“这个做不得数,那些人有可能是被你收买,他们的供词本官不能算数。”
“大人英明”骆引元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忍不住向引章得意一瞟,引来县令一瞪眼,忙敛气屏声垂下了头。
引章心头大为不服,心想这么多人作证难道还比不上那几张破房契地契吗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你还有什么话吗?”县令又问。
“如果,如果晏世豪晏公子为民女作证呢?那样可算?”引章又问。
“他的话可做参考,”县令缓缓道:“本县想,他手里应该有与买方签订的合约,他的话,加上合约及其他证人的话,倒是证据”
引章心头一黯,据打听到的消息,这个献世宝离开清水镇之后便去了扬州,谁知在扬州好不容易打听到,又听说早已经去了京城,天知道他现在又在哪里要找个人,真如大海里捞针一般,何况,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骆引章,你若再无其他证据,本县可要判决了”县令见引章久久不语,不觉微微叹了口气。凭直觉,他倒是有几分相信引章,不过,断案讲的是证据,骆引元手里地契房契都有,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是啊妹妹,再辩下去越发难看,到此结束吧,啊,咱们是亲兄妹,我也不想弄得太难看”骆引元语气缓和了许多,顺水的人情,表示自己的大度,他自认为做的不错
“大人”引章忽然心头一亮,道:“请大人让我大哥出示交易合约”
县令一怔,随即点点头,向骆引元道:“不错,骆引元,把交易合约拿出来吧”
骆引元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大人,有这个必要吗?”
“住口大人说拿就拿,你哪那么多话”刑名师爷出声喝止。
骆引元嚅嚅半响,鼓起勇气道:“启禀大人,交易合约已经被草民给撕了。”
“撕了?这是为何?”县令双目炯炯,盯着骆引元。
骆引元拿定了主意,不慌不忙道:“草民想着有房契和地契就够了,那合约拿在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就给撕了”
县令不语,只得点了点头,不觉又瞥了引章一眼。骆引元这话也算说得过去,他自己的合约,他想撕就撕,旁人无法说得什么闲话
引章却是怒火唰的一下直冲脑门,脸色难看极了。骆引元无赖狡辩的态度深深刺激着她,令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大人,虽然找不到晏公子,但还有一个与本案相关的人,请大人传她上堂”
“哦?还有谁?你说。”
“大哥的小妾,红儿。契约就是她从我们家里偷走的,请大人传她上堂”事已至此,她也只好搏一搏了,只要有一丝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此刻,她只是想,最好这个红儿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后院女子,上了公堂见了官会惊慌失措露出马脚,毕竟,骆引元那样的脸皮之厚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这不合理”骆引元当即叫道:“这跟小妾有何相关?怎么能让小妾上公堂”
“这么说,你当真有个叫红儿的小妾?”县令避开他的反对,直言相问。
这是瞒不了人的事实,骆引元点了点头,道:“是的,草民确有一名小妾叫红儿。”
“这就是了骆引章不说别人,单单说她,这个,岂不奇怪?来人”
“大人”骆引元顾不得别的,打断道:“大人,此案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草民实不明白大人为何非要传小妾上堂小妾从未离开我骆家庄一步,庄里的人都可作证,大人,骆引章她是无理取闹,请大人明鉴”
“大人明鉴,大哥这话撒谎,红儿确确实实在我马陵湾家中住了好几个月。”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