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选择【B。拾起一旁装着“营养剂”的针管】
—————————————————————————————————————
你原先因程谨较为温和的处事态度而放松警惕,但在上周目里被对方反复注射安眠剂后,你便明白自己根本不该相信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人。
盛井和盛典都对你报以恶意,而程谨亦是如此。
你觉得程谨说的话委实不错——你的天真和愚蠢迟早会毁了你,因此只有摒弃这些,你才能够向前迈进。
你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又有了点微妙的转变。绝望后被赋予希望的经历让你深刻地意识到生命的来之不易,而你的求生欲也如同一簇被煽旺了的火苗愈烧愈烈。
你迫切地想要活下去,而如今的你并未好无头绪。洗头小哥已死,你只需解决了程谨便可以打破这场僵局。而你身边恰巧有着合适的作案工具——注射器里的半管毒药。
针管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你往旁边动动手指便能勾着。你只需要趁着对方松懈的时候,一把握住针管并且向对方扎去便能够将毒药注入他的体内。
这并不难,曾经成功将小刀刺入对方手掌的你一定能够做到。
你为自己暗暗打气,与此同时又感到有些担忧。以你看来,对方早在你对他行刺时就已心怀鬼胎,只是他掩饰得很好,给你一种他并没有放在心里的错觉。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如此决绝地给你注射大量的安眠药,甚至在最后关头主动出声让盛井了结了你的生命?
你并不相信对方的言辞,认为他口中说你通过了他的考验以及要保护你的话只是借口罢了。
这对你并不陌生——喜欢表演的洗头小哥不就是这样玩弄你的情绪吗?你甚至觉得程谨手段更为高明,竟能做到自始至终都滴水不漏的样子,让你瞧不出任何恶意。
不过你对他的心理活动并不感兴趣,你只想要尽快脱离这个鬼地方,重新恢复原先正常的生活。于是你开始打小算盘,思索着该如何使程谨分心,并借着这个机会给对方注射毒药。
就在这时,迟迟不见你有所反应的程谨俯下身来,疑惑不解地在你的眼前挥了挥手。你掀起眼帘,见他面具下的双眸依旧平静无波,好似从未对你心怀不轨似的。
你微微一噎,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极了,可你脸上却没有将这种情绪带出来,而是沉默地握住了他腾在空中的手。
对方蓦然愣住了,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程谨面具下的双眸,像是在揣摩他的情绪变化,一边缓缓将手指嵌入程谨的指缝之间,直到五指紧紧相扣。
一丝显而易见的费解从程谨的双眼中划过,可他依旧保持着那副静观其变的模样,身子丝毫没有动弹。
在与程谨默默对视的同时,你突然感到有些迷茫。你意识到无论是你将小刀刺入他掌心还是主动亲吻他的时候,对方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就好比一个与现实高度脱节的角色,随波逐流似的观望着事态发展,态度消极且鲜少透露出自我情绪。
——除了上周目里强行给你注射安眠药,程谨总是保持着暧昧中立的立场。
你身体向程谨倾去,用空着的手不着痕迹地去碰一旁的在针管。指尖触及针管冰凉塑料壳的那一刹那,你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又开始思考起程谨的动机。
——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他仅仅在耍弄你而已。
你神色一正,将方才的思绪尽数切断的同时一把握住那根躺在地上的注射剂。你五指一使劲,指甲蓦然扎进程谨的手背。与此同时,你飞快地抬起握住针管的手,将针尖对准程谨光裸的颈侧。
在针头欲要刺入对方皮肤的刹那,你犹豫了一瞬,最后却依旧将针头向里刺去。
针管里的药剂随着你手指向里推进的方向顷刻间注入程谨的体内,不到片刻便没了影子。
你将空了的针管拔出,不敢置信地盯着程谨颈侧那微微泛着血珠的针孔。给程谨注射毒药的整个过程顺利得令人难以想象,使你一时无法缓过神来。
对方仅在针头刺进皮肤的那一刹那,条件反射似的一颤。除那以外,他没有任何一丝反应,就好像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你的第一反应是错愕,紧接而来的便是紧张。
——难道这根针管里的药剂已被程谨替换,里面其实并不是毒药?
当这个念头升起的一刹那,你又突然想起洗头小哥被注射毒药之后的惨状。当时他的全身涨红浮肿,膨大了的脸庞全然看不出他原先清秀的五官。
他的死样无疑是丑陋的,让人多瞧一眼都觉得恶心。若是被注射药剂的不是洗头小哥,以这种毫无美感的方式死去的便是你了。
你想到这里不禁一愣,突然觉得洗头小哥会给你注射毒药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
对你身体一直抱着极大兴趣的洗头小哥真的会容许你的尸体被毒药破坏得看不出原样吗?身为艺术生的他又怎么会容忍这种毫无美感的死亡方式?
更何况在给你注射毒药之前,对方一点预兆也无,而这不符合他喜欢表演,故作玄虚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