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选择【D。告诉他「秋」是个可怜虫,一辈子无法反抗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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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你早就代入了角色,当你看完「秋」的结局后,各种复杂的情感如同澎湃的浪潮将吞噬殆尽。
但在一切激进的情绪退潮后,唯有一个念头仍然余留在你脑海里——那就是无力感。
你认为「秋」并未做错什么,无论是他出生的环境还是他遇到的人都不受他控制,落得这种凄惨的下场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于是你告诉元渊「秋」实在可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元渊听了,垂眸一笑:“可无论是「秋」,活到最后的「夏」,还是电影里那个把「秋」折磨致死的变态,没有谁能反抗命运不是吗?”
他说到这里,微微抬眼,含着笑与你对视。
“剧中的人物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没有了自由,既然如此,又何必为剧中的人物黯然神伤?”
元渊说这话时面带微笑,可不知为何,你却从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中寻觅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凉薄。他的眼睛不在笑,如同一对剔透的镜面倒映着一脸茫然的你,将你脸上细微末节的情绪都映入眼帘。
你觉得自己从未这么看待剧中的角色。在你眼里,被创造出来的人物就是新的个体了,即便他们的人生轨迹依旧受到创造者的限制。你认为创作者只是构建了一个躯壳,角色本身的复杂性才是血肉,而他们身上无形的魅力则由台下的观众赋予。
在观众们因角色的一颦一笑、潸然泪下而牵动情绪的同时,角色才变得完整、栩栩如生。他们不再仅仅是创造者笔下的人物,而是充满复杂性的独立个体。
你很少去想如此深刻的议题,但当你真的静下心来去寻找心中的答案时,你却发现自己心中竟早已有了确切的答复。
你斟酌片刻,将自己内心的看法告诉元渊,而元渊也并没有立即出声反驳,好一会儿才反问。
“所以你认为角色的最终意义是观众赋予的?”元渊问道。
你望着元渊平静无澜的双眸,犹豫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我自然希望角色能自发地跃然纸上,可是剧本和现实终究有隔阂,能打破次元壁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外面的人把里面的情绪引导出去,这样才能让人感同身受……”你说到这里,突然有些害臊,低头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我其实也不太懂这些,让你见笑了……”
你听见面前之人扑哧一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原先侃侃而谈的架势顿时如同泄气了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
“没有没有,你说的都很对,”元渊拍了拍你的肩,挂在脸上的笑容这下真切了不少,“我也不懂,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姜导演不是说了让我们培养感情吗,偶尔聊聊这些也挺有意思的。”
你顿时舒了口气,肩膀一松,而元渊则轻飘飘地将落在你肩头的手撤了开来,转而翻起摊在桌上的剧本。
“不过要是没有观众呢?如果创作者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自私的,那被创造出来的角色又该怎么办?”元渊突然开口,视线却停滞在剧本的书页上,并未扭头看你,“那角色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呢?”
你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失笑道:“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啊,怎么会在这种问题上过意不去……”
元渊将视线重新落在你的身上。他分明一句话也没说,唇角松松牵起,却让你心里一紧,态度忽然变得慎重。
“我在这种方面并不是行家,但如果我是创作者,我创造出的人物必定是带着我最美好的愿望诞生的。”你顿了顿,声音因紧张而变得有些干涩,“哪怕没有观众,哪怕他们的存在不为人知,我希望他们能在我所不知晓的地方堂堂正正地活着……”
“角色承载着创造者的希望和愿景,是逃脱现实桎梏的梦幻。”你望着元渊,无比认真地回答道。
“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价值所在。”
你看见元渊眸光微闪,转眼间却垂下了眼帘,将一切情愫都掩在长睫之下,再睁眼时又恢复了他平日里友善中带着点狡黠的模样。
“我知道姜导演为何会选择你饰演「秋」了,”元渊笑着说道,“因为你和「秋」本质上都很柔和,是那种最吸引恶意的类型。”
你有些怔愣,不明白元渊的结论来源于何处,没有时间多想便被他紧接而来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载你离开时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姜导演从酒吧里追出来的身影。所以昨天你是和姜导演一起去的酒吧,在你酒水里动了手脚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