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洲际公路上,一辆拖车疾驰而过,车轮滚过被雨水淹没的路面,泥浆四溅。卡梅拉的挡风玻璃上被溅的模糊不清。我讨厌在雨中开车,她第无数次这样埋怨着。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比周日去教堂好得多。
卡梅拉正在开去纽约的路上,去核对那四个未注册学生的名单。本来应该是乔什去的,但是莉比起床后突然想去教堂为索尼亚祈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索尼亚迟迟没有音讯,莉比越来越沮丧,乔什想尽一切办法希望能让她振作起来。即便是陪她去教堂,他也愿意。
大雨倾盆而下,雨刷努力地清理着挡风玻璃。去教堂这件事对乔什更容易一些,卡梅拉这样想着。他并没有长在天主教的家庭,也没有被牧师纠缠过。莉比想去格蕾丝学校社区教堂,因为那是学生经常闲逛的地方,说不定能打探到些索尼亚的消息。好吧,即使这样,教堂仍然是教堂。我确定新教牧师和那些穿着硬领衬衫的人一样都是伪君子!
卡梅拉越想越生气,尽管她生气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这倒使得一路上的旅程不至于太无聊。乔什已经拟定好了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没有注册的学生们最后登记的地址,并且用红色的箭头画出了探访的最佳线路。卡梅拉不打算看这份地图,而是凭自己的直觉来选择路线。周日早上的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她可以慢慢开,集中精力在罗杰斯大街上寻找隐藏在一大堆整齐的砖砌铝边二层小楼里寻找楼房号码牌。这里竖着一个6英尺高写着3478的号码牌,是整个街区里唯一一栋明显标记出来的房子。说不定我今天会很幸运。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她期待的方向发展。像以前一样,卡梅拉在进行拜访前关掉了手机。雨太大了,她没有锁车门直接冲到房檐下,她可不想等回来再开车锁的时候被大雨淋透。偷车贼真该在这样的大雨天多出来找机会。
站在浅蓝色的铝合金雨棚下,卡梅拉努力抖掉身上的雨水后按下了门铃。她听到房间里响起了门铃声,接着是脚步声。白色的蕾丝窗帘被拉开了,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穿着家居服抱着一个小婴儿。“你找谁?”她用急促地声音问。
“我找马琳尼?科什卡,”卡梅拉说,她尽量保持自己的声音里不带一丝威胁,但担心在这种情况下她会自动恢复警察腔。
“她不住在这里了,在她去世了以后这家人就搬走了。”
“去世了?”
“对,使用镇静剂过量。但她的父母对外声称这是一场意外。如果只是意外的话,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搬走呢?”
“天主教徒?”
“你认为教友会想住在这个街区吗?不过他们的损失对我们来说是好处。如果他们不是那么着急的出售,我们永远也买不起这房子。你被雨淋了吧。想进来喝点咖啡吗?”
此刻,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一个担惊受怕的母亲,她只是一个想说些邻里闲话的普通住户。我的盘问技巧肯定在过去的几年里提升了,要不然她就是一个十分寂寞、百无聊赖的家庭主妇。“谢谢,”卡梅拉说,“但我现在要先去别的地方,如果我有空一定回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随时都可以。”
白色的蕾丝窗帘放下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卡梅拉做好了准备,一下子冲进雨里回到了车内,现在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锁车。她打开乔什写的名单,身上的雨滴重重地滴在纸上。
下一站距离这里只有十二个街区,那里的社区的楼房都是三层砖房公寓,每栋楼有六间公寓。这里的楼房号码都用黑色数字标在白色草坪指示牌上。4221号很好找。可是这里停车很不方便。卡梅拉走了半个街区不平坦的泥泞路才到达入口大厅的大门。她看到写着格莱登的信箱,按下了旁边黑色的按钮。报警器自动解开了前门的锁,吓了卡梅拉一跳。显然格莱登一家不是多疑的人。
卡梅拉还没进去,报警器就停止了鸣叫。但她不想再摁一次门铃了,所以靠警察训练时学来的技巧用信用卡撬开了门。她走进里面大厅,1A的门已经打开了。
“哦,”一位站在门口头发花白的胖女人看到卡梅拉说,“我还以为是家庭护理员,你确定你走对房间了吗?”
“马文?格莱登住在这里吗?”
这个女人听到后有点困惑,“我是他妈妈,你找他做什么?”
“我是豪瑟堡大学的,我有几个小问题想要问一下。”
卡梅拉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她接过来细细看了下。